“不曾。”小心翼翼的将荷包系在腰带上,这才笑问道:“你、你身子可大安了?”初一那日,他发着高烧却无人医治,让顾柔嘉至今想来都觉得心酸。

“痊愈了。”沈澈声音轻轻的,嗓音冷清而磁性。方才一脚将青衫男子踢翻,撞倒了烤串的小摊,陆锋亲自向摊主赔了不是,又取了银两来弥补对方的损失后,这才往两人身边去,含笑道:“顾姑娘原来有这般身手不凡的朋友。”

他甫一行至顾柔嘉身边,虽然保持着距离,但沈澈眉头深锁,目光立时冷冽,颇为不善的看着陆锋,若换了旁人,被他这样盯上几眼,只怕背后生寒,陆锋却安之若素,施礼笑道:“在下陆锋,不知尊驾……”

沈澈冷着脸,目光逼人至极,仿佛千丈不化的寒冰,四下喧闹,愈发显得沈澈周身冰冷。他看着陆锋,半晌后,微微冷笑,牙齿白森森的,愈发渗人:“与你何干?”

纵然心中感激陆锋方才救下顾柔嘉,但不代表沈澈对他没有敌意。沈澈很清楚,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当日在庄子上想要避雪的陆姓郎君。想到那日顾柔嘉舍了自己去见陆锋,沈澈心中涌出阵阵酸浪来,怎会对陆锋有什么好脸色。

陆锋倒像是早就有此准备,并不为沈澈的疏离而尴尬:“尊驾不愿言明也就罢了。”他说着,转向了顾柔嘉,“陆某本是想要将顾姑娘送至车上方回。现下顾姑娘既是遇到了友人,陆某不便打扰,就此别过,还请顾姑娘多多保重。”

纵然知道沈澈生性冷淡,但不想他会对陆锋有如此敌意。顾柔嘉含糊的应了声:“陆公子也多保重。”陆锋笑得温和,转身便走,并无一丝留恋。待转身后,他不免有些好笑,这位“九公子”只怕是顾家这小囡囡存了绮念,否则怎会对自己如此敌视?

目送陆锋去了,顾柔嘉这才转头看着沈澈。虽不知是何缘故,但沈澈今日显而易见的不欢喜,清癯的面容绷得那样紧,眉头依旧不曾舒展。不知他怎么了,顾柔嘉鼓足了勇气,怯生生的问:“是遇到了什么不欢喜的事,还是臣女得罪了殿下?”

小模样映入沈澈眼里,他立时便想到了前些日子,顾柔嘉见他时总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就像他是洪水猛兽一般。若说往日的顾柔嘉是一个瓷娃娃,那么现在的她才是鲜活的人。相较之下,沈澈更喜欢现在的顾柔嘉,她待自己好,会对自己的笑,会打趣自己。

若是顾柔嘉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那该多好?

“你……是来这里找他的?”拢在衣袖下的大手握成了拳,沈澈语调艰涩,扬起一个自嘲的笑容来,心中酸楚难当,“他那样好,让你见了他一回后就对他念念不忘?”

不想他竟然以为自己和陆锋是早已有约,顾柔嘉瞪大了眼睛,他目光凉如秋水,看得顾柔嘉心中止不住的发虚,想到他可能误会自己对陆锋有情,顾柔嘉愈发着急,脸儿都皱了起来,忙不迭为自己剖白:“怎会呢?臣女和他不过萍水相逢,在相国寺遇到罢了。他许是不放心臣女一人出来,这才起了心思要送。”

她急得脸儿都红了,小模样愈发显得妩媚,她小脸比上一次相见圆了几分,显得愈发的漂亮,沈澈喉结一滚,心中暗悔不该如此质问她,但心中酸意止也止不住。想到顾柔嘉并非只对他一人这般好,她待陆锋也是一样的,甚至于她会对陆锋倾心,沈澈心下悲凉一片,还是摇头:“此处人多,你独自一人,何必来此?若又像上次一般,可又怎生是好?”

“臣女来这里,总是有缘故的。”将青衣男子扭送去了官府,庙会又变得热闹起来,两人立在相对僻静的地方,顾柔嘉声音很轻,轻得似乎要听不见了一般。沈澈目光闪过一丝痛色,淡淡问:“是何缘故?”

她似乎有些紧张,在袖袋里寻了一阵子,这才取出一串佛珠手串来:“殿下和阿芷都是正月里生病,意头到底不好,臣女在相国寺向监寺大师求了两串串佛珠,只愿我佛庇佑,护得殿下与阿芷一世安稳。本想请红鸾姐姐转送给殿下。今日既是在此处遇到,索性亲手交给殿下,倒省了一番功夫。”

她白嫩嫩的小手握住那串佛珠,那佛珠颗颗浑圆,又有馥郁香气,想来是相国寺供奉在佛前的上品。沈澈心念一动,声音哑了几分,道:“你是为我居多,还是为了温家那姑娘居多?”

即便明白温含芷是她的闺中密友,但沈澈还是免不得生出嫉妒的心来。那酸楚的滋味让他有些暴躁,心中便是愈发的苍凉。

不想他会问出这话,顾柔嘉顿时想到那日他昏睡的憔悴模样,仿佛有一把钝钝的小刀缓慢的割着心头嫩肉,不会出血,但也疼得要命。她小脸微微发白,沈澈无声一叹,陡然愧意横生,低声道:“我不过无心之言,顾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又伸手,那骨节分明的素手凉凉的,如常般淡漠,“顾姑娘一番心意,我自会贴身珍藏。”

静默的将佛珠手串放在他掌心,那稀薄的凉意让顾柔嘉颤了颤,旋即摇头:“臣女不愿欺瞒殿下……殿下和阿芷,本就是不一样的,若要臣女说为谁居多,臣女并无确切答案。”说到这里,她抬眼,对上沈澈那浓得化不开的黑眸,轻声说,“只是还请殿下明白,臣女珍视殿下,如同将阿芷放在心上一样。”

她何等局促,沈澈望着她,勾了勾唇角,问:“我也在你心上?”

这话似是考究,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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