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吵闹了一晚,清晨还在昏睡,天刚见亮,心情愉快的陈益方骑马奔向了草场。
该说的都说了,他可不管留下的疙瘩有多大,疙瘩再大,让老爹和大娘解去吧,这就是做儿女的优势。
草场转了一圈没找到韩木瓜,也没看到韩木兰,羊群还在,人没了!
陈益方的头皮都炸了,更加地飞跑了几圈,还是不见人影,直到旁边放牛的阿哥告诉他,木瓜把羊群临时托付他来照看一天,韩家父女三个都到集市上相战马去了。
“我的老娘,吓死我了”。韩家这父女三个里面不用说准有二丫头。“嘿嘿,我何不也去凑个热闹,借着去买战马,随便看看二丫头?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假小子,我多看你一眼是一眼。”
集市上人来人往,军需物质琳琅满目,韩父走在前面挑选战马,韩木兰、韩木瓜姐弟俩在旁边陪着。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一是机会难得,二是孩子也大了,出来让孩子们长长见识。带二丫头出来,有些话韩父还是喜欢和自己的这个假儿子讨论。
集市上的骡马引起了韩木瓜的兴奋,韩父一句话没说完就急急接上了:“阿爹,我喜欢性子烈的战马,跑得快,快才有冲劲,马快枪快,就胜算了一多半。”
韩木兰一贯和弟弟的见解不同:“我看还是性情温和一点的好,这匹雌马真漂亮,买了它,或许还能为咱家下几头小马驹呢。”
“二姐,你真女人家家的,仗还不知打到哪年哪月,还想着下马驹。”
韩木兰立马用眼睛暗示韩木瓜,小声警告他:“不许胡说,听见吗?”
韩木瓜扮个鬼脸,忽然高叫:“哎,陈大少!”回头对韩父,“阿爹,我想到那边去看看。”
陈父这边刚点头,韩木瓜就窜出了八丈远。
韩木瓜和陈益方两人相互捶击了几下,韩木瓜不忘跑来要问的话题:“大少,昨天你说的那个天机怎么样了?”
“还是出去走走,哈哈。”
“你当在你家草场闲逛呢?打仗是要死人的。”
陈益方踌躇满志:“你我兄弟珠联璧合,虎狼之师,谁人能当?
“我阿爹常说,战场上刀枪无眼,瞬息万变,前后左右,防不胜防,哪象我们玩的木头棒子,碍着情面还手下留情。你书念多了,我担心你太幼稚,对生死之事准备不足。”
韩木瓜的这番话在陈益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对日月欢歌,邀星辰同醉,何惧生死悲情。”
“打住打住,你少来酸词,我不懂。说点正经的,我问你的天机,天机,你从军的事落实的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我凭借五车学富,八斗才华,引经据典、尤有神助,于是乎众星捧月,光芒四射……。”
韩木瓜打断他的:“说重点,你阿娘呢?”
想起母亲那双哭红的双眼,陈益方马上放低了嗓音:“唉,女人家,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大少,此言差大矣了,女人万万不可小觑”,韩木瓜指着自己的额头给陈益方看,“不信你看看这儿,这儿。”
陈益方看着韩木瓜额头上的扎带:“呦,这是怎么了?”
韩木瓜摸着扎带:“咱俩不是过了几招嘛,被她看到了,等在村头问我练得怎么样了,我说还行,陈大少都被我打得屁滚尿流。”
这话陈益方不爱听:“臭瓜,你不怕把羊泡吹炸了。”
韩木瓜不服气:“你都欠我十七头羊了,我还叫吹?照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半年我能把你家大门拆了。”
打人不打脸,当面不揭短,陈益方连忙转移话题:“今后家里宰羊,尿泡泡我都跟你留着。快说往下怎么了?”
“我这一说不要紧,那么晚了非要跟我再过两招,说是看看我的套路扎实了没有。多了不敢说,我想三五个回合我还能应付过去。谁想那根不起眼的烂木棒子让我二姐耍的云山雾罩的,一交手我就蒙了,招式又变了。”
这下轮到陈益方诧异了:“又变了?我还没琢磨透呢她又变了?”
“可不?指东打西的劈头盖脸就来了,我寻思着老规矩,打不过就跑,没来得及告饶呢,额头就挂彩了……你轻着点,疼着呢。”
陈益方不放心地摸着韩木瓜额头上的扎带:“这丫头,真是疯了,哎,流不少血吧?”
韩木瓜轻轻地咧着嘴:“还好,木棒擦的,掉了一块皮呢,血倒没流多少,就肿了一个大包,疼的我一宿没睡好。我这二姐,从小就跟我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没一样让着我,不然我阿娘怎么骂她枉披了张女人皮呢。”
“我也听我大娘说笑话,说你们俩还没出生前,郎中号过你阿娘的脉,断言是对小子,结果输了一桌酒。”
“白挨了一棍不说,完了还怪我不长进。晚上被我阿娘发现了,把她好一顿臭骂,还差点挨了打,我都不好意思了。”
陈益方大发感慨:“女人要么装病猫,要么发虎威,我那几个姨娘……乖乖,最好别惹女人,你惹不起,懂吗?”
韩木瓜急忙用手轻轻碰着陈益方:“嘘,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