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口对口的旋律仍在回旋,看来韩成福的言论是占了上风的:“看得惯的都说好,看不惯的都说差,这些道听途说,如果符合了自己的想法,必定大加宣扬,不顺了自己的心意,谁也不会赞同,这是人之常情。二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的主见我历来是赞同的。”
“我说这些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大嫂是担心陈家小子先入为主了,抢占了那丫头的心。以她泼辣的性格,婚嫁这么大的事,父母怕是也要征求她的意愿。他们两个真的暗地心许了,二叔现在才有此想法,硬插进去,我怕那丫头要有所抵触。”
对大嫂的顾虑韩成才是满心地感激:“大嫂不必担心这个,我办事一向稳中取胜,既想做了,一定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韩成福点头认可:“说亲成家,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轻人的互有好感成不了气候。退一步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在草场上碰个面,聊几句家长里短的闲话也不为过。”
韩夫人仍旧站在女人的角度发表她的看法:“都是应景的年纪,男未婚女未嫁,必要的避嫌还是要注意的,又不是三五岁的娃娃。木兰这般倔强的丫头,强硬娶到家来,怕没你好日子过。”
韩成才连忙向大嫂保证:“大嫂敬请放心,我有信心让陈家那小子心甘情愿地退出角逐,我还要韩木兰上花轿的时候明面上哭,心底却是发笑的。”
回到自己的书房,韩成才心里滴溜溜地泛酸,好一会子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恨上了陈益方,两家的旧结没打开,新仇又结上了。
怎么才能除掉这块绊脚石,情急之下韩成才想不出绝好办法,但有一点,时不我待。大嫂不是说了嘛,韩家的大丫头已经许配出去了,接下来还不得考虑二丫头的事了?韩木兰真要和陈益方有点眉目传情,陈府再上门下聘,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吗?
陈益方跑草场?他跑草场为了什么?难道我不知道草场在哪?我不会跑草场吗?韩木瓜放陈府的羊,我不会劝说他放我家的羊?租子我给他减,多少都成,反正今后他是我小舅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这事得抓紧叫韩龙去办。
韩成才把手下全召集齐了,也没经深思熟虑,匆忙布置如下:一,今后韩龙不用看草场了,韩木瓜的羊群不吃我们的草还不行呢,他的羊群不进我们的草场,你们要想办法赶也得把他的羊群赶进我们的草场。二,韩虎密切监视陈益方的动向,他小子什么时候跑草场,立马给我说,我也跑草场,找个机会短兵相接,直来直去要他明白我的意图,叫他知难而退。净化了韩木兰的视野,填饱了韩木瓜的腰包,我不信到时候韩木兰的心不往我这边靠。
“第三,那个第三就是上面两条都完成了,你们个个都有赏,快去。”
接下来还真别说,韩成才的计划进展的还算顺利。
这几天闹狼灾,这群狼在上韩村没得什么好处,又转身跑到下韩村来碰运气了。凡是都得有个极限,老饿着肚皮也不是个事,野狼群在头狼的带领下开始觅食了。
打狼要人多,人多好打狼。
今年的秋试又没过,老爷骂,老娘哭,姨娘笑,一通折腾搅的陈益方头昏脑涨,跑草场静静心是他这几天的首选。怎么跑草场?只有想法逃课,幸亏有草香和草花两个丫鬟的紧密配合,应对老眼昏花的先生还绰绰有余。
韩木瓜管陈府这个唯一的王储加太子叫“大少。”
直接喊他大少的原因是陈益方和韩木瓜两人的关系铁的要命,这和为什么叫下韩村一样说不清两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上的,反正陈益方有事没事爱往草场上跑,得空你使韩家神枪,我用陈家绝技,两人还时时不忘得空切磋一下武艺。
你要他说跑草场是来找二还是找三,有时候他也傻傻分不清,但你要说他喜欢二,他嘴上不承认并不代表心里不承认,这点猫腻连被陈益方戏称为木瓜脑袋的韩木瓜都看出来了,不信鬼机灵的韩木兰看不出来陈益方的鬼心思。
韩成才的大嫂说得对,都是应景的年纪,陈益方那点声东击西的小把戏,韩木兰肯定看出来了。
韩木兰是看出了这里的门道,可韩木兰看不起陈益方。
为什么这么说,没人知道,陈益方从韩木兰对他的言行举止上也看出了些许端倪,这让他很是灰心。
事实胜于雄辩,比如说韩木兰如果看见有陈益方在场,远远就停马不前了,如果看见陈益方要来,韩木兰也是提前掉马避开了,这点陈益方再悟不出来其中的蹊跷,这几年的书真是白念了。
这事像推磨,就两步地,两个人要慢都慢,你快我也快,要说谁赶上谁,除非有个人下来,否则这两步你一辈子也赶不上。
男女之间的情爱,用推磨来比喻不是太妥帖,陈益方老觉得他和韩木兰也就差了这两步,这两步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这两步陈益方还真的使不上劲。
韩木瓜明白陈益方的小心思,也答应要帮他如愿,前提有一个: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