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愤愤的瞪魏璧。魏璧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神情略有歉意。
花二娘轻轻的拍了拍女儿,向魏璧致歉:“藏花被我养的野了,魏国老不要和她计较。我还有一个包袱,是捡到藏花时放在旁边的。就一起交给魏国老带走吧。”
眼见母亲走进内室,藏花知道事情大半是真的了。她长了十六年,从来没想过自己不是母亲亲生,一时怎么也接受不了。看魏璧的意思是马上要把她接回王府,心里自然是抗拒的。看母亲的态度又是同意的,心里惶恐起来。
花二娘很快转回,她看到垂头丧气的女儿很是不忍,眼泪悄悄滚出眼眶。可她们孤儿寡母,要把藏花打扮成男孩子才能安然度日。眼见女儿日渐大了,面貌身段越来越藏不住。这时候亲生父亲找来,还是掌管昌南的王爷,不正是意料之外的喜事。
她手里捧着一个雪缎的包袱,绣着折枝的梅花。白底红花,娇艳又雅致。魏璧一眼认出和王府次妃生前所居的倚梅阁中珍藏的绣品出自一人之手。他曾无数次陪着主公在院中流连,看主公在老梅下徘徊,眼睛里仿佛有佳人的倩影。看房中被主公一遍遍抚过的绣品,他眼前恍然有女子坐于梅树下飞针走线,绣的应是花二娘手中所捧之物。
魏璧接过包袱并不打开。只听花二娘说:“这里面应该是藏花的亲生母亲为她做的小儿衣衫,捡到时里面还有银两。如今衣服已被穿旧,银子也被我拿来开了这家酒店。我把它们保存起来,想着有一日藏花万幸和亲生父母相认,也是证物。”
藏花幼时穿用之物,藏花自然不知,长大后母亲也从未让她见过。她看着刺绣如此精致的绣品,心知绝不是出自母亲之手。所用雪缎民间也不曾见过,更证明她确非花二娘亲生。但母亲含辛茹苦养她十六年,如今凭空来了个王爷说是她亲父,她岂可为荣华富贵弃母亲与不顾。
魏璧好像并不在意包袱里的东西,并不确认,只以目视藏花。
她不再惶恐,抬起头坚定的对魏璧说:“我不会跟你回王府的。请国老上覆昌南王,藏花从不知有父,只愿和娘相依为命,伺候她老人家一尽天年。”
魏璧暗暗称奇,小姑娘铮铮铁骨,实在有昌南王之风。再看她眉眼间分明王爷模样,是亲生无疑了。
他语气断然说:“此事我已禀明王爷,主公命我一旦认定藏花小姐身份,即刻带小姐回王府,以免再有危险。”
他不再听藏花说话,神情从容的向外叫了声:“来人”,两个衣饰不凡的仆妇自外而来,走到藏花面前屈膝道:“请藏花小姐上轿。”
花二娘有些吃惊,看着这个一脸和气的青年国老发号施令,无可违逆。拉起女儿的手说:“藏花,随魏国老去吧,娘没事的。”
藏花却被激起了拗劲,双目中怒火欲燃。两个仆妇欲拉她出门,被她一把甩开,大声说:“昌南王府就是这样以势压人的吗?”
她看到魏璧仍是从容不迫的微笑,不知他怎样移步,眨眼已在眼前,双指伸出,在她身上一点,藏花便半点不能动弹。
魏璧向花二娘深深一揖:“花夫人请放心,在下一定会好好照顾藏花小姐的。王爷不日即将班师,待父女相认后,定会答谢夫人。”
温言细语,谦恭有礼,莫名就让人心安。
说完,将藏花拦腰抱起。两个妇人见状忙前行打开轿帘。花二娘看着女儿被放入轿中。绣着富丽花纹的轿帘缓缓放下,阻隔了藏花仍是愤愤的面庞,她陡的生出一股辛酸来。仿佛从此再也无从相见,一别之后即使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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