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今天身体不适。”段偃城没有接请柬,摆了摆手道。
“抱歉,县尉请你收下请柬,务必于今晚前去赴宴。”送请柬的阚棱面无表情的强调。
“我说了我身体不适。”段偃城微微不快。
阚棱却不理会,“县尉说如果段郎君实在无暇赴宴,那么还有一事相商。”说着他又掏出一张帖子递了过去。
段偃城不接,阚棱手便一直递着。
气氛有些尴尬。
段偃城的侄子站在一边道,“放肆!穷汉儿,信不信我一拳头把你打死?”
“我是县尉义子阚棱。”阚棱不紧不慢的道。
段偃城打量了这个高瘦的孩子一眼,然后伸手制止了侄子,终于伸手把贴子拿了过来。
帖子内容很简单,是张清单。
上面罗列着一些钱粮物资,有粮食一百石钱百贯,末了还有罗成亲笔署名的感谢话一段。
“什么意思?”段偃师皱眉问。
“之前段郎君牵头倡议,带领全县大户一起为乡团筹了不少的钱粮劳军,县尉十分感激。可如今贼匪还盘踞在长白山中,我义父有意要带兵入山围剿,只是如今麾下人马扩编,兵丁虽足,却缺粮草器械,因此还希望段郎君能够再出把力。”
“一百石粮,一百贯钱。”段偃师冷笑。
“义父说了,段郎君虽然老家在邹平,可也是我们齐郡之人,而且段郎君也在章丘落户多年,是咱们章丘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这点钱粮对你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末了他又加了句,“你以前每年给樊虎刘守义他们的,可远不止这个数。当然,他们每年对你的关照帮助,你的收益也远超过付出。”
“孩子,有些东西能够乱吃,可话不能乱讲。樊虎、刘守义那都是本县的蛀虫内贼,我段偃城也是大家出身,岂会跟他们有什么关连过往?”
“哦,难道我义父搞错了?可是他从樊刘等贼子家里却是搜查到不少的账簿以及私人书信,里面可好像就有你的。”
“一定是误会。”段偃师的话已经没先前那么强硬了。
“本来我义父也说这里面肯定有所误会,所以想请你赴宴,一起吃个饭,然后当面说清楚的。可现在既然段郎君没空,那这事·······”
“敢威胁我们?就凭罗家小子?”段偃师的侄子怒了。
“志玄,莫要胡闹。”
段偃师训斥道。
“老夫今日身体确实不适,不过罗县尉欲进山剿匪,这也是我们这些章丘百姓之幸,我打算拿出一百石粮食和一百贯钱来助饷劳军。”
“叔父!”
段志玄忍不住了,这可是大笔钱粮。
“咱们何必怕那姓罗的,他要敢胡来,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退下。”段偃师黑脸。
阚棱却不管他们叔侄的对话,只当没听见。
“段郎君,敢问这钱粮什么时候送到营里,要不你现在就安排下,我一会随钱粮一起回去?”
“可以,请稍候。”
段偃师让人带阚棱到一边休息等候。
“叔父,你为何还怕他罗成小儿?”段志玄忍不住问。
“雄儿,你的性子也要改一改了,你今年也过了十二,马上就是十三了。你父亲一直在太原郡任司法佐,本来让你留在家里读书,可你却喜欢到处乱跑。平时也没有个人管教你,你到处胡作非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刘仁美樊虎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
“叔父,我跟他们玩一玩有什么。”
“以前是没什么,可现在他们是作反的内贼,你就要跟他们划清界线。区区百来石粮食百贯钱,对我们偃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惹恼了这个罗成,他把我们跟樊刘这些贼子牵连起来,到时就会很头疼。”
“他罗成算个鸡毛。”
“他是算不得什么,可他背后有张仪臣,还有张须陀。张须陀是谁,连太守都要让三分的狠人,我们能跟他硬顶吗?”
“可咱们就这样任那姓刘的敲诈不成?”段志玄虽然年轻,可却身材伟岸,器宇轩昂,有一副好皮囊。只不过这人从小出身地方豪强之家,兼之父亲在太原为官不在家,家里也没人管束,打小就为人无赖,好结交狐朋狗友,经常干些违法乱纪的勾当。
现在的他才十三岁,可骑射皆精,还能使丈八马槊,算是个狠角色。
这样的年轻人早是气盛,哪里肯让罗成这样敲诈他。
“本来还以为罗成年轻,刚刚又得了势,便会轻狂骄纵,所以我才说动县中大户们筹钱,想让罗成进山剿匪,来个借刀杀人。可现在看来,这个罗成不是一般的精,他估计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了,现在他背后有张须陀,张须陀让他做剿匪先锋,给了他两千人马,这般实力,就算进山王薄他们也未必敢战,倒是我失算了。”
被人敲诈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但既然是敲诈,那对方就必然握着他的把柄。
现在罗成就握着他通贼的把柄,所以这钱他不想出也得出。
“雄儿,记住,就算你想掀桌子,可也必须得在有这个实力的前提之下才能掀。若无实力,就冒然掀桌子,那么最后被人打到桌子底下的那人,就会是你。”
不管高兴不高兴,这笔钱粮段偃城还是给了,虽然给的心里暗暗咬牙。
阚棱押着几大车的钱粮回到营地,成功完成任务。
“小五,段家给了,没讲价还价,照数给的,钱粮已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