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如果允许甚至是鼓励这些豪强去殖民,只怕到时会有麻烦的。”魏征有些担忧的出现在皇帝面前。
“你说会有什么麻烦呢?”罗成端着杯酒在看报纸。
“主要的麻烦当然是这些豪强借此机会,跑到境外去殖民开拓,到时天高地远鞭长莫及,朝廷难以真正管理,那些殖民地不免就成为他们的私人王国。朝廷无法有效管理,那么他们在这些殖民地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甚至可能会把财产、人口等转移过去。这无疑会流失我们的人口和财富,会削弱国力。”
罗成放下报纸,点头道,“你说的这些确实有道理,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你知道,在史书上经常会有逃人的记载,而且一般逃户多是出现在一个王朝最强盛之时,老道,你能告诉我为何吗?”
逃户,一般指的就是弃籍脱逃。
在古代,对于户籍的管理是相当严格的,一般都是严格限制人口流动,禁止百姓随意离开户籍所在地,就算有事要离开也得到官府开具过所等证明。至于说想搬家到他县甚至是更远处去,那更不可能。
户籍是古代管理百姓的重要依据,也是征税的基础。
有户籍,才有人口,有人口才有课丁,才有课税。
魏征对这样的问题,当然很清楚。
“古代逃户问题向来不绝,但为何逃户问题最重要的时候多是在王朝繁盛之时,其实也很简单,归根到底还是土地兼并严重带来的。王朝强盛时,多是一个王朝开国百年左右时,这个时候,王朝进入了鼎盛时期,其兼并也往往到了极盛的时候,尤其是在中原之地,随着王朝安稳日久,人丁也便繁衍增多,可是土地却是不变的,再加之豪强贵族们的兼并,便导致失地者越来越多,但多数王朝征税,都是以丁为基础,有地无地无关,有丁就有税,无地却要承担繁重的课役,于是百姓便开始弃籍逃亡,他们会逃到边地或山区,成为脱籍之人。脱籍,自然也就无须承担课役。而到了边地,往往边地可以垦荒种地,维持一家人温饱。”
罗成点头。
古代许多王朝对于这些逃籍逃亡的逃人,一般都是加强辑查,一经发现,就要遣送回原籍,甚至可能要处罚判刑。
当然,偶尔也会有一些其它的处置。
比如武则天时,天下百姓脱籍逃亡严重,于是武则天便也下旨,对于脱籍逃亡之人,不论主客,俱就地安置,承认他们在当地重新入籍,允许他们留在当地,这样一来呢,逃籍的百姓呢也重新有了身份,不用当黑户,他们垦荒的田地也得到承认,另一方面,朝廷呢重新把这些人入籍,也就意味着重新得到了课丁,有了征税的对象。
“老道啊,脱籍逃亡,说到底其实就是百姓失了地,却还得承担课丁的税役,于是无奈脱籍逃亡。而我朝,早就有所预防,因此更改为两税制,丁不再是征税基础,而是以户等和田亩征税,户税低为辅,地税为主。因此我朝其实就算百姓真失了地,其税赋也就不用承担多少了。但就算百姓不用纳地税了,可失地后也是难以保障生活的,故此,我朝是允许百姓迁移的,尤其是鼓励迁移到边地去落户。”
“对朝廷来说,地不少,地税就不变,故此百姓迁不迁移,其实影响并不大。至于你说那些殖民地天高地远难以管理,我倒以为也未必,朝廷可能让市舶司代管,或者专门建一个衙门负责管理这些殖民地,对其征税以及管理。朝廷连诸侯封地都可以管理,这些殖民地为何就不能管理呢?殖民者虽开拓殖民,对殖民地有更大影响力,但不可能会让他们成为独立王国的。”
殖民地小的时候,影响力也小,朝廷就算无法直接管理这些小殖民地,那他们对朝廷的影响危害也小,等他们发展大些的时候,朝廷必然就会派人去管理,甚至可能驻军,到时其大权当然是在朝廷手里。
从长远来看,罗成觉得鼓励对外开拓殖民有好处。
大秦现在人口已经超过八千万,虽然其中归化蛮夷和奴隶就有两千多万了,但汉人依然有五千多万,这得益于朝廷的户籍清查能力,这几年,把天下所有汉人都清出来了,没有了隐户也没有了逃丁,就连过去的那些汉人奴仆,这几年朝廷都把他们全都放良,给他们迁到边疆授田分地。
许多光棍,由朝廷配婚成亲,组成家庭,有些在过去是根本不可能成亲的,但现在都成亲了。哪怕是穷的要死的乞丐残疾,到了边地,朝廷也会想办法给他们弄来胡女给他们成亲。
胡女嫁了汉人丈夫,便入籍归化,生下的儿女自然也就成了汉族。
这方面,没有什么可自由选择的,不可能一个高句丽女人嫁了汉人后还保留高句丽族的身份,也不可能说他们生下的儿女,可以自由选择父亲族还是母族,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其它胡夷蛮族能有什么优待。
连边地的那些蛮夷都要改土归流,想办法让他们归化入籍,让他们变为诸夏,怎么还可能让汉人血脉最后变成蛮夷呢。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多,二三十年后人口过亿几乎不是问题。而对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说,其实也就只能养个把亿人口了,再多,就很危险。
若是把边疆新征服的这些地方开发出来了,那么或许还能再养活个几千万个把亿人口的,但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全开发。
所以说,得让人口走出去。
除了朝廷主导的开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