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街巷暗处,突然跳出一名凶恶的新罗兵,举刀猛劈。幸好姚远一直小心警戒,马上就地一滚让开这记凶猛的突袭。
七重城已经攻破,但是新罗人并没有投降,城主依然带着守军退守街巷,顽强反抗,这顽抗意志,让入城的秦军都很意外。
本以为城池一破,守军必然投降,新罗人的反击让先入城的部队吃了不少亏,尤其是民兵们。
“老三,丁哥。”
姚远滚到一边的同时,迅速的呼喊。
老三和丁哥都是姚远同村的村民,老三来自山东,丁哥来自淮南,这次出征,三人随军,编为一组。三人一组是卫府营兵的基础编制,三人一组,三组一火,五火一队,加上队头队副和旗手以及两个护旗手,刚好是五十人一队。
战斗时,三三制的火组更利于相互掩护、配合。
年纪比阿远大的老丁和比他小些的王三,马上就提着长矛回援。
两柄长矛左右刺向那个新罗兵。
新罗兵一击不中,还想追击,可身后两支长矛刺到,只能挥刀格挡,挡下了王三的枪,却来不及挡老丁的枪。
长枪狠狠的刺入那家伙的大腿中。
“抓活的!”
已经迅速爬起来的阿远大喊一声,挺着长矛过来。
矛尖抵在新罗人的喉咙上,那人不动了。
“活的比死的值钱呢。”
阿远笑道。
生擒俘虏和斩首一样有功,但生口与战马,在上交后,还会根据价值返还部份给所获者。
一个青壮俘虏转卖为奴,能值几十贯钱,擒获者一般能分到两成左右的折赏,这么一个战俘,能得近十贯赏钱呢,就算是三人分,一人也可以分好几千。若是一刀砍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
王三也很关心的打量着这个战俘,发现身上虽不少血,但都不是什么致命伤,比较重要的也就刚才老丁刺的大腿那一枪。
“捆起来,给他包扎一下,别死了。”
王三拿出牛皮索开始捆人,阿远则负责掏出身上的急救药包,拿出点伤药和纱布给那新罗人包扎。
新罗人想挣扎,可老丁的长枪抵在他喉咙上。
同队一组民兵过来,看到他们捉了一个生口,笑着恭喜了两句。
“队头命令,大家加强警戒,小心,这些狗日的新罗人狗急跳墙。”
原本是小组分散,现在命令变成了以火为单位,三个小组相互支援,一起行动。
遇有持械者,可直接攻击。
“娘的,这些新罗人为何这么顽强?”
这是大家共同的疑惑,阿达城时,城主和城中军民都是不战而降,十分痛快,可是在这七重城,却遇到了极顽强的抵抗。
出城的四千兵马被歼,他们依然不降。
城池轰破,退守街巷也拒不投降。
这太反常了。
东明郡太守,自命为平叛先锋的刘仁轨,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战争嘛,各种可能都有。
秦军势大没错,新罗国弱也没错,可并不意味着就能不战而降人之兵。
阿达城城主与军民愿降,很正常。
如今七重城的城主与军民誓死血拼到底,也一样正常。
如果只是比拼实力,就能不用打仗,那当年杨广发兵一百多万征高句丽,只有三十多万军队的高句丽岂不是直接就投降了?
但事实呢,几征辽东都没打下来,头次征辽,一百多万大军,海陆并进,结果先锋九军三十万大军,却几乎全军尽没。
说到底,新罗国虽是大秦藩属国,可终于不是诸夏,他们对秦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感。
而驻守七重城这座要塞的又是新罗国的精锐,故此在城主与将军们的动员下,他们拒不投降。
“把阿达城城主叫过来,让他带阿达城的新罗兵负责清剿街巷。”
刘轨仁派人把自己的部队撤下来,只管占据城门、衙门、府库以及各条大街的街口。
至于具体的搜捕任务,交给了阿达城带来的新罗军。
“告诉他,我只给他一天时间,一天时间里清理不干净街巷,那就是心怀不轨。”
阿达城主叫苦不迭,根本不愿意干这种挥刀向同胞的事情,可刘仁轨也是不客气的,犹豫了一会,还是叫来了自己的手下,然后下达了死命令。
挨街挨巷的清理,只要是活的,都必须跪降,谁敢持械,就直接杀无赦。
每清理干净一条街,就交接一条街。
另外,他还下令,禁止抢劫。
因为秦军禁止抢劫。
当高达城的新罗降军开始接替清理街巷后,效率大增,因为他们并不要活口,他们只要投降就行,不降的绝不废话,直接就是弓射刀砍杀死再说。
阿远他们忙了半天,抓了三个拒不缴械反抗的新罗兵,又俘虏了许多投降的新罗百姓,然后清街的差事交给新罗人,他们接着负责搜查被清空的街巷商铺宅第。
搜查战利品这活,当然更安全轻松。
虽然搜出来的东西不能私藏,可大家还是挺兴奋。
一箱箱一车车的东西被搜出来,然后运到七重城外。
城外,跟随军队来的那些大小商人们早就已经等的眼睛都红了。
刘仁轨为了抢时间,对战利品的处置很干脆也很简单。
军队负责搜查清缴,然后直接搬到城外,稍加整理后,便直接向商人们拍卖。
从俘虏到牲畜,从金银到钱帛,甚至连家具等都没放过,能卖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