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带着五千解救出来的大隋府兵俘虏,押运着五千石粮食。
前方就是安市城了,一想到罗成看到他们后的惊讶表情,李世民就不由的有几分按捺不住的得意。
罗成故意为难他,可他却想不到,自己能够完成任务,还这般的出色吧。
一想到这,他的头不由的昂的更高,胸也更挺拔了几分。
甚至感觉连自己跨下的战马,都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而余光看到那些被他解救出来的府兵们对他一路的感激表情,他都差点笑出声。
看到一个只剩下一只胳膊的中年府兵,还背着一袋粮,他问,“累不累?”
那名残疾府兵认真的摇了摇头。
他是在第一次征辽时被俘的,在高句丽当了两年的俘虏,这两年碾转多地,为高句丽军运粮,又被转卖给贵族头人们,然后安排去种地、放牧,最后因为少了只手干活不如别人,便被扔进了矿场挖矿。
本来他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两年前的那场大战,他当时是隶属于宇文述的麾下。到现在他都不会忘记那场千里转进的战役,他在鸭绿江被俘时,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饿的实在走不动了,然后看着高句丽兵上来,也不想走也走不动,任他们俘虏。
做俘虏奴隶这两年,他也基本上没吃过饱饭,饿怕了。
当初东进之时,一人三石粮,嫌多,边走边埋掉。可饿了两年后,看到粮食他都会两眼放光。
所以他一路上都背着一袋谷子,其实每人只须背上自己路上的口粮,背个几斗就行了,其余的粮食有车马装运,可他却还是给自己背了许多。
直到背不动为止。
这一路过来,也有二三百里,可他每天都要背着这米,连睡觉都不肯放下,要搂在怀里才睡的着。
跟这个独臂汉子一样的还有好多。
绝大多数被俘的隋军,都是第一次征辽时的南下八军之兵,八军败撤,当时就有十五六万人马被俘,还有数万战死。
“马上就到家了,前面就是安市,那里如今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李世民感慨着对那些府兵们道。
这些俘兵一听到家这个字,眼睛都放光。
多少个日日夜夜,还以为再也无法回去了。
当安市城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当城头上那飘扬的隋旗出现,许多人都失声痛哭起来,更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号淘大哭。
一队轻骑迎上来。
李世民策马上前。
“我是李世民,奉大帅军令出使国内城,如今回来了。我不但回来了,还把yuān gài sū wén带回来了,另外,还带回了两万被俘的府兵弟兄,以及两万石粮食。渊太祚也已经答应,接下来会把其余滞留在其境内的被俘弟兄都送还,并且大帅要求的粮食也都会送来。”
带队的骑士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表现出如何激动的样子。
李世民心中大为不满,自己千辛万苦才换来这一切,这家伙为何却如此态度。
“赶紧去告诉大帅,就说我李世民带着那些府兵兄弟们回来了。”
为首的骑士对李世民道,“你还不知道吧,大帅现在还昏迷未醒,他遇刺了,是宇文化及那狗贼动的手。”
说着,他有些沉重的看了那些归来的府兵们。
“弟兄们辛苦了,随我来吧。”
李世民怔怔出神。
罗成遇刺昏迷不醒,行刺的还是宇文化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路懵逼的到了安市城下,看到这里气氛确实紧张,那辽西军营更是被许多兵马围了起来,里面的人也不反抗,只是安静的晒着太阳。
把府兵和粮草都交接了,李世民迫不急待的找到了兄长李建成。
“我怎么听说罗成被宇文化及行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建成有些兴灾乐祸,小声道,“报应呗,谁让罗成那般嚣张,如今也栽了。”
“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其实挺简单,但也很离奇。就是先前罗成抗旨出兵,然后洛阳朝廷那边就有人告他状,陛下追究下来,让宇文化及来传旨,要解除罗成兵权,还要将他押回京问罪,据说京中罗艺和罗嗣业都被软禁了起来。”
李世民听的瞪大眼睛,想不到居然有这种事情。
“要说啊,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宇文化及怕罗成反抗,于是先找了王仁恭,藏在他卫队中悄悄来到安市城下,又让王仁恭假借他名把罗成从辽东城骗到他军营,本来到这,很顺利的。”
“那怎么又出了刺杀之事?”
“谁知道,或许宇文化及觉得在王仁恭营里也未必能控制的住罗成,所以安排了个手下在营门口把罗成就给射了,谁知道,慕容长生和尉迟亮几个马上护着罗成回了安市城,然后冯孝慈就带兵过来围营,而王仁恭这个时候居然也反水,把宇文化及给抓起来了。”
“总之啊,就是一团混乱呢,现在罗成还在安市城中昏迷不醒,不过宇文化及这回麻烦了,王仁恭当时就找到了行刺罗成的凶器,确实就是宇文化及的手下所有,而那人却逃掉了,但宇文化及的其它手下,已经全都招供,确实是他谋划指使的。”
李世民只感觉脑子有些乱,总觉得这件看似水落石出的事情,可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你见过罗成?”
“没呢,除了他那几个兄弟,其它人谁都见不到,白马义从把城主府围的死死的,谁也不让进出,说怕刺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