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临离开洛阳前,特意在朝会上召见了吐蕃和西突厥的使者。
两家的使者来到洛阳有些天了,他们都带来了一样的请求,就是希望能求娶大秦公主。吐蕃那个浑身带着牛粪味道的使者,更是语出威胁,说什么公主不至,我军且进。
鸿胪寺的官员们很鄙夷这些藩人,难道不知道我家天子的几位公主最年长的也才刚几岁吗?
而皇帝的姐妹们,朝廷那几位长公主,则早就都嫁人了,夫婿个个都是朝廷的功勋大将。
至于说宗室郡主之类的,谁不知道大秦宗室人丁单薄,燕王甚至连儿子都还没有呢,还得把楚王过继给他。
再说了,就算大秦真的有适龄未婚的公主、郡主,皇帝也绝不可能跟他们和亲的。
皇帝当初说的那句话,大秦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不割地的国训,现在还立在午门外呢。
哪个敢劝说一句皇帝和亲?
只怕马上就得卷上铺盖去岭南做个长流人,至死都不得回,只能去那边吃荔枝,或者去看鳄鱼。
“吐蕃国使者,还不跪拜大秦天子?”
殿中御史怒斥不懂半分规矩,进殿后只知东张西望,一副没半点见过世面的山里人样子的吐蕃使者。
吐蕃使者却张狂的站在那里,“我代表的是我家赞普,大秦天子是中原之主,我家赞普是高原之主,又岂有高原赞普跪中原天子之理?”
“嘴皮子还不错,这汉话说的也还行,虽然带着西南口音的,听着好像掺了成都那边的蜀地音,可也说明你是学过的,那就当也是了解过我中原,那为何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大。你家赞普是高原之主?那羊同象雄这些国家,难道不存在?”
“再说了,不过是侥幸趁苏毗内乱夺了人家地盘,就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吐蕃国可有百万人口,可有十万之兵?”
那吐蕃使者昂着头,“我家当然有百万之口,十万之兵,灭掉苏毗之后,就得人口十余万户,几十万口。”
“哈哈哈,百万人口,好吓人啊。那你可知,我大秦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兵马?”
那名御史也是胆大的,见皇帝笑着不吭声,便更加得势不饶人。
“丑藩小使,本官今日便告诉你一声,我中原户逾千万,人口更是五六千万之众,仅仅是这座洛阳城,城中便有四十万口,光一个洛阳府,便有二百余万人丁,远胜过你丑藩小国尔。一群整天赶着牛屁股,拿牛粪煮饭,连筷子都不知为何物,连文字都不知是何之蛮人,也配跟大秦相提并论?”
“好!”
罗成拍着巴掌赞叹道,“尔等井底之蛙,太不自量力,朕有百万之兵,只需要派出一成之兵,就能杀的你们屁滚尿流。”
殿中当即有官员出列,说这些丑藩小使如此狂妄,得给些教训,就罚他们留在洛阳城中奴为隶,只需要留一个放回去警告南日论赞便好。
有官员出来说,咱们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没必要欺负这些小邦,两国交兵,也不罪及使者。
结果罗成却笑着道,“吐蕃也能称为国吗?不过是区区蛮部尔。”
几句话,结果吐蕃的使团,便只留了一个小随从奴隶,其余的全都被贬入少府寺为工奴了。
那边西突厥的使者一看,不由的暗暗心慌。
虽然说西突厥大汗的脸面不能丢,可自己的小命和自由也更宝贵啊。
于是不等御史训斥,这使者膝盖直接就跪地了。
“回去告诉射匮,已经一把年纪将死之人了,就别瞎折腾了,始毕、颉利兄弟俩就是喜欢折腾,老要跟朕过不去,结果现在如何?吐谷浑,那是朕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他西突厥来插手。若不老实的缩回去,朕必斩之,还将亲提百万之师,至三弥山问罪于他。”
西突厥使者咽了咽口水,只得点头,一句话不敢反驳。
五月初一,皇帝御驾离开洛阳城,留下了太子监国,以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一起辅佐留守。
其余宰相随皇帝前往长安城。
而此时相距数千里之遥的吐谷浑,嗣业却正在乌海城与天柱王激战。
虽然皇帝通过飞鸽传书、八百里加急,让嗣业停止进攻乌海,令他沿路撤返,回到伏俟城,以待援军。
可面对皇帝千里之外的指挥,嗣业的决定却是不理会。
乌海城就在前方,天柱王不到三万兵马,实力弱于他,而西突厥和慕容恪的兵,还在更西面,至于吐蕃军,也停留在大非川南面。
箭已上弦,如何又能停止。
“攻下乌海,灭了天柱王,咱们再撤!”
嗣业自信可以赶在突厥人到来之前,先击破歼灭天柱王的兵马。
他有这个自信。
虽然四月的风雪和高原的恶劣气候,让他减员了不少人马,而且粮草也运输困难,可只要拿下乌海,就能就地取得牲畜为粮。
顶着风,冒着雪。
四万余人马行进在谷道之中,四面全是大山,荒凉无比,数百里都不见人烟。
一路上,不断有士兵掉队。
可这都无法动摇嗣业的决心。
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黄昏,嗣业率军出现在了乌海城外。
此时的天柱王因为天气恶劣,虽集结了部落战士,却并没有出兵,他在待天气转好。
却不知道,他都畏惧的天气,可罗嗣业这个中原人,硬生生的率兵杀到了。
猎猎红旗翻卷。
秦军的红旗突然出现在乌海城外,引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