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旸眸子眨了眨,“恩。”
池况不理解,墨旸这么做等于助纣为虐,但当下不是跟他争论这个的时候,“师弟,走吧。”
“师兄,我们,我们不带师父走么?”
楼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池况神色有些挣扎地看了看墨旸,“师父不会有事的,我们先走吧。”
“墨师弟,后会有期了。”
“恩,后会有期。”
“我们不走,她时童是什么货色,偌大的天行,是她说屠就能够屠杀的么?”
“哼,所有的羽挂弟子还打不过她一个小小…哎,你干嘛?”
“羽挂?呵…”玉岚在回来之后,就一直惶惶不安,直到天行令一出,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离开。
羽挂弟子,也许在普通人跟前,或者在其他灵根前,他们却有自诩不凡的底气,可在时童面前…
“连掌门都害怕地躲起来的人,你们去?你们十四个人加起来,能打得过一位核心长老么?”
所有的羽挂弟子,都噤了声,“你方才被掌门叫出去了,回来不久,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玉岚笑容苦涩,“是啊,我也想不到。”他是整个天行之内最为年轻的羽挂,可…如今也不过如此的感受。
天行再神秘,终究是当年戮仙台的残存之物,神兽也不过是当年那些触摸了天道的人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宠物。
九族消亡却没有消亡地彻底,千年之后,仍旧存留着他们的力量,归根到底,这片土地,该是如何,仍会是如何。
所有的羽挂弟子都沉默了下来。
天行的空气之中似乎有一丝丝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所有人在离开天行的那一刹那都会回头去望望。
“掌门为什么要算计百草?”
“大概是…”
“谁知道呢?”
知晓内情的人不敢说,不知晓的人,更加不敢乱猜。可就这件事来讲,没有人会觉得掌门是对的,但也不能就因此不去责备时童。
“还有人留下了么?”日暮,时童在空荡荡的天行之内晃悠,人走的很干净,是因为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掌门消失了,几位核心长老没有露面,长老们也都收拾起来了包裹,连十五位羽挂弟子,都陆陆续续前后脚离开。
有这么好的表率,其下的弟子们,纵然心有不甘,却还是都离开了天行。
半日之内撤离天行,整个天行上下总共数千人,就这么消散了个干净。
血气在天行之内漫开,轻轻薄薄的,像是姑娘披着的一层纱,她在血纱之下散步,如同食梦貘吐息着一个个残酷梦境般,时童的每一步都踩在了不殇的伤口之上。
是恶魔在向他报复。
他都忘了自己如今多少岁了,可他还是觉得没有活够,他贪图这人世间的权势地位。
“你当真不出来?”
时童来到了那片树林,这里的幻术已经解开,竹林里有一排屋子,推门而入,陈设如同白日里一模一样。
“其实我知道,你就在这附近,我的毒对你无用,就跟对师爷一般,兴许还能让你延年益寿。”
时童翻这里翻翻哪里,找到了几本书,书封之上是温家的族徽。
“别洲志。”
“雾图录。”
这些都是不能够流传到现实中去的东西,上面的文字让人匪夷所思,一幅幅异兽图,更是让时童微微有些吃惊,“风行牛啊,咦,原来红酥儿的地位比风行牛还要高上一阶。啊,云不归这个家伙,怕不是快死了吧。”
“臭丫头,你扰乱修界秩序,真以为能够从容脱逃么?”
一个辽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时童将所有的书叠在一起,吃力的拿起来怼了怼桌子,让底线对齐,似乎是没有听到不殇的话一般,找了块布,将这些书一兜,漫步离开。
“红酥儿~”
毒素让贪吃的红酥儿从冬眠中转醒,它有些不适,但这个不适很快就自己消化了,“神兽…不知道被老头子藏哪里去了。”时童摸了摸蛇身,“既是你的老友,想来你该知道去哪里寻他们。”
在暗处看着的不殇,暗暗咬牙,可他不能出手,他适应元毒体的毒,不代表,这个毒在浓重一点就对他无用了。
“掌门,让我们出手吧,我们都是药人…”
“药人?林宝宝是不是药人?”不殇责备道,“等她离开吧。然后立刻把那些东西去带出来,天行毁了也就毁了,那些东西在,迟迟早早我还是掌门。”
“是。”
没了神兽又如何,我就不信,时童有法子让神兽不吃她的毒。
时童不知道自己会找寻多久,可她能够感觉到不殇在盯着自己。
“你既然还留在这里,那就肯定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会在哪里呢?”
天行那么大,会在哪里呢?
夜色深的可怕,找累的时童,去厨房拿了些东西,再两日,最多三日她就必须离开。
红酥儿找到了神兽群,形形色色,飞的爬的,就像时童说的那样,老友相见分外欣喜,它在一只鹤的脖子上缠绕攀爬了许久,最后才不舍的下来,他们似乎能够懂得对方的鸣叫,哪怕只是单纯的嘶嘶声,节奏不同,寓意就不一样。
有的神兽离开了,也有的留在了红酥儿这里。总共留下来了三只,鸢摆尾,是跟红酥儿一样的一条蛇,但尾巴如同鸟儿一般,长有羽毛。刺珠狐,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尖嘴圆耳,鼻子粉红,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