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兴许说的便是这样的日子,时童一早起来又是缩了回去,这幅身子到底还是没有调养的特别好。
“小姐,小宝姐今日已经可以起身了。”了叶和烟翠看着缩回去时童笑笑,“今儿一早老爷来寻小姐,说若是有机会想请小姐能够带一封信给大小姐。”
“没空。”时童想也没想地就回绝,可转念又觉得不对,“信呢?”
“奴婢放在您书案上了。”
时童点点头,翻个身又要睡去,“殿下已经出发了么?”
“昨儿就走了,来寻小姐您时,您就怕殿下要将您带走…”
时童有些尴尬,“你也下去准备一番,你们三个总要随我去百草的。”
“小…小姐,奴婢和烟翠当真可以?”
时童坐起身来,伸手拿过烟翠提来的衣裳,“有何不可。”边说边穿着衣裳,瞧了眼天色,其实春日已经来了不少时日了,只是时童性子懒散,虽知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不好,可就是懒得去调理自己,有什么好调理的。
眉眼带着笑意来到了小宝的偏房,“瞧着…”终归是瞧着不好看了,“回了百草,且在看看如何修补。”时童捏着小宝的脸,眸中尽是寒光。
小宝被时童这神色吓得一哆嗦,连忙戴上了面纱,“温家当真要请小姐回去。”
“嗯。”时童点点头,“再静养个三日,日后受不太得风了。”
“是,小姐。”时府如今寂静的很,冬荷居更加,可这也不过是明面上的动静,时童出了府,回眸张了一眼时府,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带着了叶跟烟翠去往了江家府上。
“少爷!童小姐来了!”
如今暮云洲京都还留下来的九门中人,除却宫里的那两位,便只剩下弥嘉誉跟时童了,“怎么?你也准备离开了。”
“不远,就在暮云洲。”弥嘉誉说地轻松,“真是稀奇,那皇帝居然肯放你走。”
“时童,当初你谋算国师,如今目的可有达到?”
时童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弥嘉誉叹了口气,“之后当如何。”
“看来,你要去的并不是五弦总坛。”时童拿起一本乐谱,宫商角徽羽的字符让她眉头突突,很快又放下,说起来弥嘉誉擅长的还真不止丝,竹乐器他也颇为得心应手。
“看破不说破。”
“廖云申带走了不少的人。”时童口气有些不悦,“只可惜,我天命在身。”
弥嘉誉将手里的葫芦丝往一处一扔,“哼,什劳子天命,圣心几次三番生事端…”
“兽人一事,总归与他们无干。”
“谁知道。”弥嘉誉像个赌气的孩子。
时童咧嘴笑,“你不过就是气不过还未将五弦在暮云洲的地位打下来罢了,何必呢,真觉得皇帝是傻的么?”
“我。”
时童又拍拍弥嘉誉的手臂,“安安心心地去天行修行,等你比裴沂厉害了,还愁拿不下区区暮云洲?五弦杀音的盛世典故,你又不是不知道,话说回来,五弦如今还没有将那无弦琴交给你?”
“天行门已经备下了适合我的上古名琴。”
时童扭头看了眼弥嘉誉的眸子,笑了。
这厮,竟只是为了一架琴去的天行,若是被天行子弟知晓,怕是会被围殴吧。
“我倒如今都未曾见识过你的杀音。”
“嘉誉的琴声在你这里,不会有杀音。”
时童挑眉,“是吧。”
前世,可不是如此啊…
“行了,这个送你。”一个木盒子,打开的时候里头尽是丹药**,“百草一丹难求,我一下子给了你这么多,你可得好生记着。”
“铭记于心。”
“行了,我回了。”
弥嘉誉拿出其中一**,打开塞子,闻了闻,看着时童的背影,微微一愣,“多谢。”
辞别暮云洲京都最后一位相识之人,时童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去账房那里将我母亲当年的嫁妆账目拿来。”
“小姐,你是要将夫人的东西都…”
“送到铜洪庄子上去。”
小宝进来冲着了叶点点头,“如今,二夫人跟老爷都不敢再给您添堵了,只是,三夫人那里…”
时童冷笑,“无妨。”
温家既然已经肯明着跟时童有往来,那么温莲的东西,无论时博后或者葛馨怜或者温月吃进去多少,都得原原本本地吐出来。
这三日,时博后一下朝就一头栽进书房,葛馨怜那边的抱怨一概不听不管。
“小姐,都打点地差不多了。”
时府外头三辆牛车,两辆马车,再加上墨旸留下的六个暗卫还有云领,这阵仗,让许多人都忍不住偷偷非议。
“啧啧啧,时将军倒是生了三个好闺女,你瞧他如今的阵仗。”
“你知道什么呀,那是童小姐,百草少巫祝,这阵仗,我敢说跟时府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乱了乱了。”“主子,这是机关盒。”时童上马车之后,云领将一个已经被打开的木盒子递了进去,“启程。”
“是!”
如此,时博后送走了时府最后一位九门弟子,而他的地位,并没有如同文武百官意料的那般,平步青云。三品将军,似乎是他最高的荣耀了。“大人,时童离京了。”城楼之上拿着望远镜看着时童车队的裴沂听到下属来报,冷着脸将手里的望远镜交给对方,“去回了陛下,开始吧。”
“是。”
如今的暮云洲京都,如同一座空城。
皇帝看着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