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秋一人出走太久,阎家人不放心,阎策自告奋勇出来找。
这时阎策远远地见到唐海秋,不顾泥水的奔过来,将草地上的唐海秋扶起来。
“婶儿,咋啦?”
“没事!不小心跌倒了!”
阎策的一句关心像是一个切口,引动她内心的委屈,突然地,她鼻子一酸,想哭。
她挥手抹了一把眼睛,像是揩掉一脸的泥水。
“他们在哪呢?”她问。
阎策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二叔,找到了?”阎策记得她说过,是一个人出来追二叔的。
“没有。”她有点哽咽。
她不再想说话,阎策见她的表情沉重,便知趣不再多问。
一处山丘上,到处坐着逃难的人群。
此时已近傍晚,人群中零星冒着炊烟。
唐海秋走到阎家人的阵营,看了看齐全的阎家人,又往阎家人后面走去。
“后院的人都齐了没?住在店里面的伙计都齐了没?有伤着的没有?”海秋边走边询问道。
“姑娘,没有丢的,后院人都齐了。”后院的人告诉她。
“伙计齐了。”阎策告诉她,又补充道:“有伤的。”
“谁?伤着的人呢?在哪?”唐海秋转圈的查看。
一个五岁的孩子正在母亲怀中哀嚎。
“咋,饿了?”海秋近前去蹲下身来问道。
妇女摇了摇头,慢慢褪下孩子的短裤,露出上面一大块血渍。
“怎么弄的?”海秋皱眉问道。
“雷劈断的木头被水冲过来,孩子跑得急,撞了上去,又不会躲,给挑下一块皮!”妇女咬着牙含着泪艰难解释。
“我靠!”唐海秋咬了咬下唇,心疼地骂了一句。
唐海秋无措地抓了一把头发,抬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空,自语道:“天杀的老天爷,作弄人要作弄到什么时候!”
“嘁!没啥大事!”说话的是叨着一枝烟袋锅子吧嗒的正起劲的老阎希泰。
“嗯?你咋知道没大事?”海秋转头问道。
“这片云作不了妖,一阵风过来就吹走,后半夜水准退,星子准亮!”
见阎希泰胸有成竹的样子,海秋忍不住又问:“你又咋知道的哩?”
“我不但知道大洪啥时走,还知道它啥时来的呢?”阎希泰的语气中透着得意。
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儿坐着的阎居林道:“你不知道我爹的道行,深着呢!一早知道大洪要来,让人把粮店的粮食全都运往平顶山上!”
“啊?”海秋一愣,“啥时候的事?”
“我爹见识不一般,赶上你那会儿出去办事不在店,让人全搬了。”阎居林解释道。
唐海秋又惊又怒,双手插腰,怒目瞪向阎希泰,半晌过后,才喊道:“你一早知道有洪水?”
“嗨,活了一辈子,种了一辈子地,没这点准星儿,还当啥地主?”阎希泰吧嗒一口,吸得格外卖力。
“可不?策他爷爷最会看天象,早先种地,家家都上他这来求天气——”
唐海秋气的牙根痒痒,嗖地朝阎希泰抽出一只手。
看见得人纷纷一愣。
唐海秋生生压下巴掌,插腰骂道:“要不是看你有一把岁数,我两大嘴巴抽死你!”
“那个谁,你,你,你咋的?不识好歹啊你!”阎希泰上下打量海秋一眼,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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