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不错的少年郎,照拂你,也不过是个顺手,若你硬是要高估自己的魅力,那我……”纪公刘一挑眼尾,魅惑一笑,“也没法子。”
多半是许久没看到男人能这样行事,微蓝一时被唬住,慌忙侧脸,脸上一烫,“没有就好。”
纪公刘哈哈一笑,换了话题,“你的手链很是别致呢,这似乎是狼牙?”
微蓝调整了情绪,不置可否,“是又如何?”一串还有些老旧的链子而已,洛明德也没能清楚告诉她为何要戴着,或许?她抬眼看了看纪公刘,似要向他索取答案。
“这样个头的狼牙,可能是从狼王嘴里拔得罢?”纪公刘又仔细看了看,状似无意地说,不等微蓝消化完狼王这个概念。纪公刘一手把那链子抢过去。
“你,每次说话便说话,抢我东西作甚?”微蓝自然不快,可几次接触下来,也摸到了些纪公刘的性子,不争不抢,静静等着他。
纪公刘自怀中取出火折子,橘色的火光照得那链子昏黄不少,他拿着那链子,一颗一颗地用手磨搓着,突然一停,火光更近了些,忽而察觉到微蓝还在持续地观察他的一系列行动,纪公刘淡淡咧嘴,“洛妹妹不若把这链子借我些时日?在下倒是有些感兴趣,”一手已经把链子往怀里送了送。
微蓝一把抓住纪公刘的手,“我阿爹说,链子切不可离身,不过……”谨慎地看了眼纪公刘的神情,“你若信我,还是有些别的法子。”
纪公刘鼻息一哼,“我父既与我公刘二字,自是意笃,你还疑心我不还你不成?”
微蓝见他一脸不忿,笑着说,“那你去厨房寻个团,或个什么可拓印的来,这链子我摸过,除了有些火烧的痕迹,唯有一颗狼牙上有一刻迹,你能帮我查到,也好。”
纪公刘这才松了神色,倒还是要刺她一句,“难怪你哥说,女人就是麻烦。”
纪公刘动作很快,看来身手矫健,拓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几分认真,一扫玩笑之意。“多谢,”纪公刘郑重道谢,微蓝想要得寸进尺,含笑继续问,“纪大哥哥,我四哥的近况,你知道吗?”
纪公刘突然一僵,左顾右盼起来,又深深看微蓝一眼,启齿半天,“他……”
微蓝一呼气,“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也就算了,纪大哥哥身份特殊,四哥与我虽不亲,到底兄妹一场,我只望着他平安。”纪公刘闻言眉头一锁,背过身去。
“蓝儿,你在吗?”
由远及近地传来一声呼喊声,伴着一阵极快的脚步声,纪公刘一惊,忙道:“我也望着他平安,此事容后再议。”闪身不见了踪影。
“丫头,喊你怎么不听呢!”正萡语气慌张,带着几分责备,微蓝呆呆地抬头,黑夜中,正萡的一双眼,黑白分明,“还坐在这地上,不凉吗?”正萡一把拉起微蓝,隐忍地说:“你这样,如何不叫我们担心?”又低头,很是珍惜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提在空中,“贝姑娘与你的,她说,戴着不仅能活络血脉,通体舒畅,还能延年益寿,福寿绵长。”
微蓝一掸眼,无甚情绪地说:“有劳哥哥,带我向贝姐姐问好了。”她不知道怎么问,这情形看,正萡还是没能认命,去放弃贝柒柒?
“蓝儿,”正萡扶正她的肩膀,这时的正萡已将将十六七,不过两三年没仔细看过,他已是整整高过微蓝一个头去。微蓝需要仰视,才能看到他深锁的眉。
“哥哥就在京都,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怨恨,哥哥帮你处理,你不要凡事都自己忍着,受着……”正萡语音低低的,或许只有血脉相连,才会叫他这样感同身受,微蓝正想告诉他早上的实情,却不意他一拳捶在一侧的红漆木柱上,“我真是越来越发现,自己有多无能,做不成自己想做的事,连妹妹都护不住。”正萡情绪越来越激动,抱着头渐渐蹲了下去。
“五哥哥,……你别难过,……会好的,都会好的。”凡事不能强求,其实微蓝想说这些,之前她进京都洛府时,寻了好久的贝柒柒给她的药包,想来是正萡拿走用来睹物思人的,这次,贝柒柒新做的荷包又回到她手里,她还有些怅然。
蹲下的正萡无助地抖动,刚硬的脊梁一时也僵立在那儿,微蓝闪动了睫毛,抚一抚正萡的头顶,“哥哥以为,妹妹是那么好欺负的吗?不过是给肖家一个面子罢了。我若是一早让人觉着悍如猛虎,后面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哥哥,莫要忧心了,你若对目标够坚定,目标也会对你坚定的!”
正萡茫然看微蓝一眼,像一只迷失的羔羊,又渐渐直立起自己的身体,“目标?”
“哥哥一点点来好罢,比如今年可在御林军中,得个什么新的头衔?贝姐姐那儿……恕小妹直言,贝姐姐那儿的阻力,可远胜于阿爹,”算起来贝柒柒已经十九了罢?不说有没有人像贝柒柒求亲,就当日和今天的情况,贝柒柒都不像是会对正萡有情的样子。
“是啊,徐徐图之。”正萡点点头,“我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倒要让妹妹替我忧心,那……”
暗处“咔擦”一响,正萡一个激灵,抽出随身佩剑,大喝一声:“谁?出来!”
一个不稳的身形踉跄进来,手里还半端着壶酒,随时就泼洒出来的样子,微蓝眉毛一抖,这个纪公刘,就在这看戏呢?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