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蓝狐疑地望她一眼,伊人却大大方方地说:“奴是由管事正经采买来的,算得上与南风姐姐是同批,不过是嬷嬷瞧着奴机灵,给挑去了小姐的院子,但也无缘见着小姐,只在院外撒扫。”
伊人的话里,无非透漏着两个信息,她的身份可以考证,一切的一切,都是过了明路的。而对于,她懂医术却一直没有帮上忙这点,不过是因为,她身份不够,没能在小姐跟前伺候。
说法也算合情合理。微蓝点了头,“南丹我另有安排,既是要入我的院子,首要不能爱嚼舌根,不过,忠心最要紧。”伊人连连称是。
“左右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且回去等信罢,最多七日。”
谁知晚饭后,鲍氏又留了微蓝下来,待其他哥嫂走完,洛明德悠悠地从屏风后踱步出来,厉声道:“跪下!”
微蓝被唬得一晃神,直挺挺地跪了,膝盖和大地做亲密接触时,她疼得龇牙咧嘴。
洛明德有些心疼,急走两步,又停住。背过身去,重新板起脸来。
鲍氏手里执着一支翠绿的竹子,想来水分充足,抽起来不那么疼。
鲍氏见洛明德并不开口,笑着对他说:“阿爹,媳妇僭越了。”又面无表情地对着微蓝:“半月前的正蕍婚宴上,妹妹与曹家小姐聊得不错啊!”
微蓝有点露怯,这事过去好久了,明明是曹华年暗恋纪公刘啊,关她什么事?可曹大人同洛明德的关系的确不好,难道有人怀疑她和曹华麓私相授受?
“聊了几句京都的纪公子。”这是实话。
“糊涂!”洛明德火冒三丈,“一个有家世的公子哥,你和未出阁的姑娘说这些作甚?”洛明德颇有几分吹胡子瞪眼的意思,鲍氏赶紧侧身给微蓝眨了眨眼,让她快服软。
“阿爹,是她向我打听,还要把她头上那个簪子,硬塞给我,……”怎么还怪到我这儿来了?微蓝虽无奈于曹家的倒打一耙,但终归还是要服软。跪着轻轻挪步到洛明德身前。
讨好道:“是女儿糊涂,爹爹不要生气了。”可微蓝的手还没有碰到洛明德,早就被他没好气地拂开。
生硬地道:“你从小就倔,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微蓝无奈撇撇嘴,眼神一转,继续装包子,两腮鼓起来卖萌,细声细气地说:“爹爹说的都对。”
洛明德那副参拜皇帝的严肃模样才收了收,“知道错就好!阿爹虽不拘着你,可府里的大小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你也是快要及笄的大姑娘了,且远着些曹家那姑娘罢,倒是个很会来事的。”
微蓝偷眼看了看鲍氏,鲍氏提醒到:“小妹前几年和那曹家姑娘关系还算不错,曹大人也是位居郡丞之位多年的了,旁人家的姑娘以曹家姑娘相交时,大抵多了几分小心。只妹妹,虽也客气,但归根结底,还是直来直往,对错分明,很适合曹家姑娘的性子。”
微蓝听完一脸疑惑,这和今天这事,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这两位,竟然不是为了纪公刘的事,来惩罚她?
微蓝瞬间脑补动漫里,尴尬得将手塞进嘴里的那一幕,直直地想骂自己,嘴那么快做什么?倒霉了吧!
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状态,点点头,“她……眼熟,倒是挺眼熟的,往常相交的细处……恐怕是记不大清了。”
洛明德冷面无私:“记不清,还同人家说那么多!你把自己个儿的闺誉放哪去了?”
微蓝心知踩了老虎尾巴,傻傻地笑笑,“既然说我,合她的性子,那……曹家说了我甚呀?”
“哼。”洛明德重重地从鼻子里一哼,“就凭那老贼!也想要我的女儿,也不照照自家的门第,祖上不过是个泥瓦匠出身,……”
“爹……”鲍氏面有难色,若有若无地瞟了眼微蓝,“蓝儿还小,咱们……不好给她说这个罢。”
“小,小,小,都是你们惯着她!这是在南郡,有你们照应着。你看看,这日后,还不得送她去京……”洛明德猛得一停顿,惊得微蓝直冒汗,洛明德不会还要送她去选一次秀吧?千万不要啊。
洛明德似乎自觉失言,走到鲍氏面前,神色自然地抽走了她手里的翠竹,打了打马虎眼:“阿鲍,你平日操持家业,劳累得很,抽这丫头,到时候疼了你的手,索性不抽了,叫她跪半个时辰,回去歇了罢。”
微蓝赶忙顺梯下,转过身来,扎扎实实地磕了个头,“叫爹爹担心了。实在是蓝儿的不对,爹爹且罚我罢。”
那叫一个态度诚恳。
洛明德看微蓝一脸可怜相,眼前跪着的小人,同原先的某个影子重合。合眼摇了摇头,“哎……罢,罢,罢……也别跪了,地上凉,去歇着罢。”
忽闻一阵敲门声,洛明德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大半夜的,吵甚吵!”
正萡露出脑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阿爹,柒柒说,她的补药给蓝儿拿走了,若是爹爹训完话了,儿子带蓝儿去取?”
洛明德嘴角一勾,一拍正萡后脑,“都要做爹的人了,还这么莽撞。去去去,领走!省得我看得心烦。”
“你看啊,爹爹还是真的心疼你。”鲍氏坐在柒柒的房间里,替微蓝揉着淤青,要说她这具身体,其实挺娇气,不过是跪了一会,就青紫一片了。
“大嫂,让柒柒来罢。”柒柒靠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