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蓝手头用了点劲,让扬头想要抽回自己手的杨老夫人挣脱了一会未果,她俯视微蓝,却谨慎地瞟了宋嬷嬷一眼,又看到施兰溪背后,忽然冒出来的十多个府丁,盘算到自己胜算不高,只得道,“我不过作为长辈,带蓝儿教训个把刁奴,怎么?这也不可?”
微蓝嫌恶地一丢杨老夫人的手,“老夫人这是要训我忤逆长辈?想我阿爹是一家之主,一郡之长,老夫人又非服紫,见到大人行礼的道理都不懂,还要帮我教训院里人?”
“你你你,”杨老夫人脸一沉,“刁……刁主养刁奴,反了!”又使劲同白氏打了打眼色,“我本是好心,怜惜这孤儿寡母,好好好,你们家硬要倾吞我杨家的族产,仗势欺人,我……我走便是,待请来两族族长,再与你等明辨!”
杨老夫人喊了几句狠话壮胆,却见施兰溪面无表情地靠近她,带着满身死水的气息,一时气息不稳,“你……你意欲何为?”
施兰溪压迫的气势一直入侵,杨老夫人抖着手,揩揩额角的汗,鼓足一口气,“不过是个血缘已远的洛家,你们今日敢动我,章家定不会放过!”
微蓝心生好笑,前头怕宋嬷嬷怕得很,现在突然搬出个张家?估摸着也是个靠不住的。挑着眉笑道:“是立早还是弓长?叫老夫人这般推崇?”
忽而有婆子过来,附耳在贲氏身边说了什么,贲氏一笑,“公爹不是说请杨老夫人喝茶吗?媳妇把茶都泡好了,蓝儿妹妹这儿多了这么多人,都挤着妹妹了,不如去花厅罢。”
洛明德顺了顺气,还是沉声对杨老夫人说:“请!”
白氏拉拉杨老夫人的衣角,又看看正蔳冰冷漠然的脸,幽幽怨怨地扶着杨老夫人,往花厅去。
微蓝长舒一口气,估摸着没自己什么事了,反正不用她担心了。
……
微蓝正假寐,却听南风进来回禀说,花厅里闹得不可开交,施兰溪还受了点轻伤,但洛明德招来十多个府丁,守着微蓝的院子,不许进出。
微蓝无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宋嬷嬷,想说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宋嬷嬷不慌不忙过来,笑道:“小姐总得等南诗回来。”
咦,微蓝一怔,一会子工夫,南诗居然溜了出去。
宋嬷嬷身子更直了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总得搞清楚对方底气,才好还击,……况且小姐最不缺的,就是给您撑腰的。”
微蓝一笑,点点头,可细想一下,她的院子不都被府丁围了?
宋嬷嬷看她模样,忙笑呵呵道:“那府丁是拦外人的,老爷又不是软禁小姐,小姐及这院中人,自然出入自由。”
于是,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见南诗蹦蹦跳跳地回来,“小姐小姐,”她眼里闪着星星,看来心情极好。
“那甚杨老夫人,不过是个杨阁老远房堂外甥的表婶娘。”
“哦?”微蓝抬抬眉,那她还自称杨老夫人?
“也就是这些年卖孙女求荣,把孙女儿嫁到了章家做小妾。她女儿在章家颇为受宠,可又嫌自己身份不够。觉得多少同杨家的书香门第,有些沾亲带故。仗着权势,硬是在杨家宗谱上改了几笔。”
“ 那她还敢叫族长来?”微蓝有些不解。
南诗叹口气,“谁让这个章家,是立早章呢,就是宫里得宠的芙妃娘娘的母家。”
哦,权势大于天,微蓝点点头。
“那四嫂现下如何了?”微蓝有点关切。
南诗讨好地笑笑:“无事无事,就是被杨家的人推了下子,五少夫人不放心,已是领她去了医庐了。”
“嗯,待人都散了,我去看看她。”微蓝淡淡一句,又觉得闲了许久,脑袋都痛了,实在想出门转转。看了眼宋嬷嬷。
宋嬷嬷眼皮不抬,恭敬道:“花厅似乎有个别间。让南风领小姐去?”
微蓝兴奋地点点头,催促着南风快点走。
微蓝走后,宋嬷嬷打发走南诗,伊人低着头走进来,“妈妈为何不拦着小姐?万一章家……”
“一个妾,还不至于,”宋嬷嬷冷笑,又叹口气:“蓝儿小姐不同于姑娘,姑娘自小心里就是有大主意的,可蓝儿小姐,遇事总让人疑心她心不在焉,好的事坏的事,再难听的话,她也就笑笑,好像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那……”伊人正要说什么。
“小姐也大了,总要嫁人,应付家里家外,见见这种场合,也好。南风呢,实在是没你聪明。我也是私心,并无他意。这日后,蓝儿小姐还需要你和南风照顾着,南诗那丫头,上不得台面,就冲她那妖妖娆娆的样子,说不好,就成了祸害,你也帮小姐多看着她点。”
伊人低头,应了一声:“是。”
……
杨家早已败落到不行,自杨宁忠死后,便越发扶不上墙,老族长倒是个圆滑之人,对着洛明德好一通恭维,又言语间透露,杨老夫人身份尊贵,啊呸,看洛明德怎么怼你!微蓝在心里大骂了好几个回合,不知这群人你来我往,要搞什么,“杨家人”莫名其妙地巧立名目,说什么白氏与亡夫梦交,怀了二胎,杨氏既然挂了,那么废物得利用,田产铺子要留着给杨家人用。
可杨氏还留了两个孩子呢,难道杨氏不会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