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蓝惊讶之余,真是哭笑不得,放下兔笼,见公孙雪同样一副好笑的神色,摇了摇头。微蓝拉住遂宁,用了些力气拍拍他的小脑袋,“可兴不得这样哦,我们遂宁要讲道理,郡王爷送了小兔给你,怎可如此无礼?”微蓝佯装板起面孔,也不知遂宁和谁学得这样?打不赢就跑?不过到底是遂宁要维护她,她很承这个情。
遂宁的眼睛亮晶晶的,有着小孩子故有的干净清澈,他似懂非懂地看着微蓝,纠结地低头玩手,撇起的嘴角,足足可以挂起油瓶,可见微蓝坚持,他还是不情不愿地躬身给公孙雪行了礼,细软的额发微微在风中一飘,很是可爱。
公孙雪冷哼一声,侧过身去,“甚人带甚孩子,真是好嚣张的一对姐弟。”微蓝听着心里翻了翻白眼,她从来就懒得搭理公孙雪,随他怎么说罢,只是遂宁见自己刻意的柔顺还没讨到好,咬咬嘴唇往微蓝怀里一拱,嫩藕一般的小手臂抱住微蓝的脖子撒娇,委屈得不得了,样子实在可怜。
“男子当心存远方,你这般大的孩子,还在姐姐怀里打滚,今后肯定没出息。”公孙雪不留情面地讽刺,遂宁将头埋得更深,微蓝感觉自己肩头略有湿意,又是好一通安慰。遂宁颤抖着的肩膀,才稍稍平静。
微蓝是不知,这人做什么情商低成这样,大抵是久居高位,吃不得一点亏,还非得和小孩子斗脾气。她的心里少了愧疚,多了分轻视。想着想着,也是毫不犹豫地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大子,对着摊子的小姑娘说,“这些小兔子,我买下了,你把之前郡王爷付的钱还给他。不过兔儿我只挑一只,剩下的,你继续养着罢。”
公孙雪也不急,条理清晰地道:“你可是先收了我的银子,做生意也可反悔的?”声音里是说不出的严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摊子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看微蓝,公孙雪二人,面上竟与半点为难,相反倒是一红,娇娇一笑,“姐姐做甚和哥哥吵架啊?哥哥姐姐郎才女貌的……”
微蓝一愣,公孙雪陡然来劲,“说得好,”他哈哈一笑,扔出一片金叶子,“爷赏你的。”
微蓝无端被戏弄,心里被这种拉郎配气得跳脚,抱起遂宁就如同拔起地里的萝卜,听着耳畔,“姐姐你的兔子。”“没关系,她只是害羞。”直接气不打一出来。
微蓝叹气,今日没能带南风,南诗出门,实在失策,伊人只远远且傻愣愣地跟着,丝毫没有过来搭把手的意思,还有车夫老王头,他身子骨虽还精干,终归年岁大了,微蓝又不好劳动他。而对于微蓝这种常年不大运动的“大家闺秀”,遂宁虽不重,也是折腾得她气喘吁吁。
公孙雪在后面看着她窘态毕露,哈哈大笑,微蓝懒得理他,抱着遂宁穿过人群,走至金玉楼时实在脚跟酸胀,怀里的遂宁迷迷糊糊的样子,怕是快要睡着,微蓝跺跺脚,把遂宁递给终于反应过来的伊人。
……
一文士打扮的人,翘起兰花指,拈着一枝白荷,细声细气地拦着:“今个金玉楼被咱们德馨会包了,你一介女流,横冲直撞地做甚?”
金玉楼的菜色繁多,贯是吸引才子佳人,上至皇亲贵族,下至乡绅小吏,谁人到了京都,都会过来转转,微蓝第一次上京,便是在这儿逗留了些日子,不过这儿也是实实在在的销金窟,一盘点心的价格都能贵死人,味道却比不得后世蓝楠尝过的大千美味,所以,放到平日,微蓝是远不会败家到选在这里歇脚,今日实在是走不动了,只想喝壶茶便好,结果被这文士一堵,萌生了她一定要进去转转的想法。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先生却欲拒小女于门外,只因小女是一介女流?”微蓝眨了眨眼睛,德馨会?斯是陋室?眼前的金玉楼最是奢靡,一不近水,二不近山,就是闹中取静,谈天论地吧,不让店家其他客人进去,也算不得太大出息。
文士挑起眉毛,再仔细打量她一二,穿着打扮倒是考究,只是未曾听说有哪家的小姐是这般……胡人长相?心中不耐起来。
“强词夺理,规矩便是这么定的,你说破大天,也是进不得的。”文士笃定万分,一脸轻蔑,“无知妇孺,还想进我德馨会……”
微蓝甜甜一笑,“是啊,原来德馨会不过如此,不看也罢。”
文士不明所以,皱眉问道:“此话何意?”
微蓝调笑着接口:“才子云集的地方,竟然是担心被我这般的无知女流,抢了风头,我看,我还是换个地方喝喝茶罢了。”
文士怔住,一张脸被说得羞恼,“你你你”半天,本欲拂袖而去,却正撞上拍手叫好的另一人,那人一身盔甲,武人打扮,笑得爽朗,“姑娘说得好,我家主人请姑娘同郡王爷入内。”
微蓝见此人毕恭毕敬,穿戴整齐,安心受了礼,又回头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看热闹的公孙雪,交代伊人抱着遂宁和老王头去马车上等,也就进了金玉楼。
入门处,小二恭敬地折了一枝荷花给微蓝,微蓝双手接过,拿在手上把玩,七月时节,荷花开得正好,传到她手上的是一枝含苞欲放的白莲,玉般色泽,清透可爱。
为了迎合这个德馨会,金玉楼内部似有大改,原先平地上的木格灌满了水,通过内置的水车带动,形成流动的水态,水面上飘动着荷花做的小舟,随意地停在文士们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