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笙一举得男,实在是皆大欢喜,宫中虽已有蓉妃诞下的大皇子,志皇又对蓉妃甚是宠爱,但有孩子傍身,日子就好过了,想到这儿,微蓝长舒一口气,微微一笑。
满堂的恭喜声,开始更加卖力。洛家本就门楣清贵,如今又有宠妃在内,洛家女儿进宫不久就育有皇子,等闲人家都赶着过来巴结。
“你倒是运势好。”公孙雪眼神晦暗地瞟了眼微蓝,“碰着了个上吉的姐妹,这后头,你的姻缘,也要贵气起来了。”
微蓝不言语,不动声色地躲了公孙雪伸过来的手,暗暗抚了抚自己僵直的肩背,皱了眉头。
“定国公的幺孙?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同吴公子比试下拳脚?”公孙雪不无轻视地撇嘴,轻笑道:“福气这东西,可不是谁人都能有的。”
吴君峤定定看了看公孙雪,端正神色道:“郡王爷所言极是。”
这俩人一问一答,刁嘉在一旁是极为无趣的,可他偏就微笑点头,仿佛他从未受到冷遇,微蓝佩服他强大的心理建设,见他目光恳求地同她搭话,开口问了几句。
“外祖母近来可好?”微蓝神色自若地关切一二。刁嘉和颜悦色地拱手一笑,“有劳妹妹记挂,祖母一切都好,祖母说,妹妹生辰将至,对妹妹,甚是想念。”
微蓝又抬头望望月亮,她的眼睫毛都告诉她,刁嘉又开始指天誓日,满嘴跑火车了,遂微笑道:“那就好?”她才不想继续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话题呢,若是想念,自会来探,可依照刁家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惯例,刁嘉纯粹来和她交流感情?开什么玩笑?
“托妹妹的福,宫里的贵人……”刁嘉慢条斯理地拿腔拿调,微蓝心里一阵厌烦,刁嘉还是沉不住气,面上无波地说:“表哥这事,也不该同我说。”一面转过身去,皱眉道:“若是表哥才干出众,想必也不会明珠蒙尘,不日便会得个机缘。”又呷一口茶,慢悠悠道:“姐姐刚刚生产,体虚多事,还望表哥,莫要相扰。”
刁嘉变了脸色,还是大度地拱手说:“自然,自然。”又岔开话题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一阵子,远处来看,倒显得他俩关系不错。
“刁公子最近倒是定了好几件金玉器物,店铺里的掌柜说,那可是洛家的娇娇小姐尤为喜欢的?”公孙雪结束了同吴君峤的对话,又插话说到。
没等刁嘉回应,吴君峤已是厉声道:“郡王爷如何能如此言语?女儿家名声宝贵,还请郡王爷不要随意诋毁!”
公孙雪对于吴君峤的话,并不太在意,笑笑答:“我不过一说,吴公子何须如此?倒弄得你同那洛小姐如何如何似的。”
吴君峤眉头紧皱,压着拳头在怀里,“世间女子辛苦,戏弄不得,还请郡王爷对吴某行为海涵,吴某并非是要随意顶撞。”
对比公孙雪和吴君峤谈论的热火朝天,微蓝是被这则消息惊得后背发凉,有些愣怔地看向刁嘉,对方神色自然,啧啧称奇地看着公孙雪对吴君峤的爱搭不理:“郡王爷莫不是我肚里的蛔虫?草民想甚,郡王爷都能洞察一二,还是说,郡王爷的探子,细作遍布京都?”
微蓝低头看自己的袖子,给南风递了个眼神,想让她出言找个理由叫她离开,却见南风目光灼灼地盯着公孙雪,似要听听他想说什么。不得腹中诽谤,美色误国啊,误国误民!南风对微蓝递出的,想要逃离的信息,完全屏蔽。
而公孙雪呢,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自己的衣袖,睨刁嘉一眼,轻笑出声。反观吴君峤,他面容严峻,强压自己想要说出的话,拧紧眉头看着公孙雪与刁嘉道:“吴某鲁莽了,改日登门谢罪。”世人虽传言他鲁直,但他本也算聪慧,这是洛家婚宴,由不得他造次,吴君峤心念于此,不大情愿地想要打住这个话题,结果却见公孙雪眉头一跳,对着刁嘉摇头大笑,心中对他的不认同感更强,只希望日后少见公孙雪几眼。
这头那刁嘉也是不甘示弱,冷笑道:“郡王爷的手伸得一向长,在南郡时便惯爱毁人姻缘,管辖他人家事,郡王爷得皇上首肯才得如此地位,您又何必要自毁前程?”一番大道理,刁嘉说得洋洋洒洒,吴君峤的眉头更加深嵌,此人在京都倒混出来个伪名声,可整日在脂粉堆里,想着靠女人上位,实在是不智,忽而他又把目光投向微蓝,见她被刁嘉的话激得全身不舒服的样子,低头淡淡一笑。似乎是在暗叹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错。
这番心理活动微蓝肯定是不会晓得,不过眼下,刁嘉好像将自己高置于道德制高点上,什么忠君之义,礼义廉耻一顿大帽子盖下来,微蓝被他一席言论,弄得头皮发麻,回想他的所作所为,只觉得眼前之人,肉麻又虚伪。
但见公孙雪对他的言论又是点头又是大笑:“刁公子可看好,这天上明月只此一轮,这京都的月亮同南郡的月亮,怕也不差多少,哦?你说是也不是,蓝妹妹?”公孙雪在尾音上轻轻一哼,听起来暧昧至极,微蓝本不欲搭理他,却是吴君峤闪身将微蓝拦在身后,平静又沉声地道:“想是郡王爷不通我地礼仪,故而让旁人觉出有些孟浪,京都可比不得草原开阔,还请郡王爷谨守礼仪,对未出阁的姑娘,多些敬意。”
微蓝抬头看向吴君峤的侧脸,线条流畅,凝了一层冰霜,像是醋了?想到这儿,微蓝一愣,不过不待她细想,公孙雪的眼神已在她二人身上飘忽打转,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