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转身看到微蓝,脸色更是一白,但想着可以离开事故多发地,一个个也乐得出去了。
微蓝静静入内,见吴君峤负手而立,冷冷道:“男儿当志存高远,我虽不是执金吾中人,但我父奉命领兵驻守,我一道去,又有何妨?”
“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你看到我蓝儿妹妹被你祸害的了吗?那日是我不在,晚了一步回来,不然甚公主,都欺不到我妹妹!”洛康往前一步,语声严厉。
吴君峤一慌,目光犹疑一会,拍拍脑袋说:“我同玉涟公主,真的是无甚交情,至于她为何过来闹蓝儿,我也……”他说得极为无奈,吴君峤的面容随着话语转白,“阿康这样说,难不成是蓝儿记在心上了?我……我真的……”
“这些年,多少家的小子打蓝儿主意,最后竟便宜了你,她月份小,才过十六周岁,这年一过,虚虚算得也是十七了,你这时候跑了,要让她等几年?”
微蓝在隔间缩了缩自己的手,看着洛康咄咄逼人的脸,思绪有些游散。她可没有万分的这种想法吧?她受到的教育是女子能顶起一片天,这种丝萝依乔木的想头,她是不敢有的,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不想有蕴笙那样的妹妹,洛康还能将女子的生存状态,误会到没有你我活不了的地步去,可见人心啊,真是有够多变莫测的。不过这番肺腑之言,也是洛康真心待她的极大佐证了,微蓝轻轻咳一声,从隔间入内。
“你们在说甚?倒像是要打架了,丫头们都不敢进来伺候,我就过来了。”微蓝温柔地问着。
两人都有点意外,洛康瞟吴君峤一眼,懒懒道:“无他,我俩讨论兵法呢,说到疑惑处,口角了几句。”就着软垫坐下,扒拉几下自己火盆里熄灭的丝炭,大喊道:“人呢,都哪去了?蓝儿小姐过来,不知道生火添炭吗!”
微蓝笑笑,就着尴尬的环境也坐下,洛康这屋子确实冷得很,她低下头呼气,搓了搓自己的手,委屈道:“你们怎的不接着说?倒是我过来打扰了?”
“没,这不说兵书兵法的,你们女孩子家不喜欢嘛,”洛康继续插科打诨,不住地和吴君峤使眼色,让他也出言唬弄几句。谁料吴君峤上前一步,跪坐在微蓝面前,无声地帮她点着了火盆,又出人意料地退回去,对她行了礼。
微蓝复回礼,看他表情直白严肃,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洛康假装过来看看火升得如何,拍了拍吴君峤挺直的脊背,咬咬牙道:“火生得不错。”
吴君峤却不理他,十分认真地面对着微蓝,“我之前和玉涟公主没有瓜葛,以后也不会有。”洛康一拍脑门,无力地揉揉头,咧嘴对着微蓝笑道:“是啊妹妹,他这人平素最老实了。”又狠命掐了吴君峤的手背一把,“说甚呢?”
吴君峤依然真诚无比地看着微蓝,“我这次要去戍边,少则几月,多则几年,边关一切不定,我不想骗你说,我一会子就回来,但我可以说的是,我一定尽我所能提早回来。而且……”吴君峤略微低了低头,“我知道蓝儿的仰慕者一向很多,若是我没命回来,你可……”
洛康一扔手里的香炉,炉灰四处飘散,他愤恨道:“你不能少说几句?”洛康赶忙看向被炉灰呛着的微蓝,看她咳得厉害,扯了扯领口,嬉皮笑脸地说:“蓝儿,不过是驻守一番,出不了甚乱子,他武艺很好的,死不了的。”生怕微蓝就哭出来。
微蓝抬起头来,接过侍女终于送来的大枣茶,轻轻咽了一口,道:“乌羌形式不好吗?”
吴君峤略有诧异,仰起头来闭目沉默许久,目光炯炯地对着微蓝:“倾城郡主一事已过去将将十年,皇上前几年又迎了回归的南海郡王,乌羌这一战在所难免。皇上少年英才,必然不会等到他们有喘息的时刻再行发难。华熠的子民也是或多或少地记着当年那幕惨剧,到底是何种狼子野心,连同妙龄少女都不放过,随行的黄门,宫女,士兵,哪个不可怜?”
微蓝知道,吴君峤所言发自肺腑,冲着他笑着点点头,“内乱既已肃清,是时候攘外了。”
洛康发觉刚刚自己为微蓝打抱不平倒显无趣了,定定地看着微蓝,“你莫不是脑子一热,也同他一般傻了罢?戍边的人里本来没有他的,他非要过去,真当多了他一人,就能力挽狂澜?就能做成一番事业?”
微蓝侧脸凝视吴君峤良久,见他渐渐红了耳廓,却一字一句地说:“我没那么想,建功立业,我也没想过。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脚下的土地怎能不守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等到无兵马可用之时,任乌羌欺压百姓,重演倾城郡主的惨案吗?”
洛康自知说不过他,身行僵硬了片刻,又气呼呼地看着微蓝,没好气道:“走走走,你们俩倒是一气的,连累我枉作小人,不管了,你们高兴怎样就怎样罢。”
吴君峤傻乎乎地施礼告别,回头看了微蓝一眼,咳了咳:“……一会子,你……要去哪里?”
洛康看他模样,啼笑皆非地捏了捏额角,对着微蓝暧昧一笑:“妹妹好久没去茶楼喝茶了罢,出去转转。”
微蓝回他一个“不巧,才去过”表情,洛康干干咽了咽口水,斜眼道:“你不出去,在我这儿浪费炭火啊?”
“好罢。”微蓝朝吴君峤笑了笑,又水波不兴地对着洛康道:“我走还不行吗?”目光凉风飕飕地刮过洛康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