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就不要再想了。”话语冷淡又绝情,娇娇一时发愣,疑心自己听错。微蓝淡淡推了一碟小点过来,月白色的矮碟衬着乳白色的羊酪十分清新可喜,娇娇没有胃口,偏头过去不加理睬。
天色将暗,七月的暑气却丝毫不减,那碟冰好的羊酪糕在二人的相对无言中渐渐化为一滩水,窗柩外的夕阳投射在上面,有种异样的红晕。
不知过了多久,微蓝收回四处乱窜的神思,定定地看向娇娇,“吃些东西,有了力气才能想别的。”
娇娇眼神稍亮,不一会儿又被微蓝的话语打回原形,“逃跑,我是不会帮你的。”
“姐姐为了不嫁给公孙雪,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凭甚我就不行?”娇娇红肿着眼睛,梗着嗓子问。
“陈霄,是洛家为你千挑万选的夫婿。就像钱家小姐是洛家为洛康百里挑一的一样。不妥协,你是要和整个洛家作对吗?”微蓝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娇娇愤愤不平道:“当初姐姐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让我信他,让我……”
“那是你话只听半截,只就你喜欢的去听。我说的是若他不好,便收了心思,好好养育自己的孩子,经营自己的田产铺子,天地间,除了这一个男人,还有太多东西值得留恋了。”微蓝抬了抬发酸的眉,“娇娇……”
她将话在肚子里过了好些次,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娇娇的情绪也在崩溃的顶点。“你是知道他为何想要求娶的罢?”
半晌,娇娇没有接话,闹腾了这一个月,她的脸颊早不复往日润泽,一身水红色的纱袄也毫不提气色。见娇娇不答,微蓝再问:“你那日对陈霄说的话也不太好听罢,换一个人,你也会说这些?”
娇娇面露讽刺,“明明是他自己上赶着过来的,现下姐姐倒是怪起我来了?是我识人不明,是我贪恋颜色。那我悬崖勒马,我不嫁了!如何?”
“或许你觉得闹一闹有用罢。公孙雪的事,我闹得够大了罢,你瞧着有用吗?”微蓝低头,神色不明。“况且……”和洛家相比,你个人的幸福又算什么呢?这句话实在伤人,微蓝抵住舌尖,硬是将话咽下去。
“洛家需要陈霄。”微蓝虽未言明,可娇娇心领神会满心烦忧,对上微蓝十分平静的目光,她有了一丝恍惚:“姐姐自己的事,还会再争一争吗?”
这一句话叩问在了微蓝的心上,案上不知何时燃起的光芒忽明忽暗,她静静垂下眼,笑道:“我既不在乎公孙雪,那么不管他如何,对我来说都一样。争也争过了,及时调整,放过自己才是良策。”
微蓝语气悠悠,似乍暖还寒时的微雨般冷硬。娇娇近距离地看着她深刻的眉眼,蓦然生出些同情。“往后,……我也会同姐姐一般……这样的通透吗?”像是在问微蓝,更像是在问自己。世间女子谁不希望同情人终成眷属,神仙眷侣?微蓝微微松口气,看来明日,喜酒还是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