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山林看见,在她发出这种嘶喊的时候,圆圆的眼睛里流出红色的液体,不知是泪还是血。
最后,她的眼睛慢慢阖上,一张死人的脸从窗格栅的中慢慢淡化,终于消失。
蒋山林说到这里,浑身打着颤。“莲子啊,我本来不敢跟你说的,怕把你吓坏,可是今天……我不说又不行了……你相信我的话吗?”
蒋山林还以为,妻子会不相信,可是莲子听到这里,几乎喘不过气来。
莲子终于认识到,为什么丈夫这一阵会那么古怪,原来是干了一件盗尸的事,她首先感到的是恐怖,想到了卧室里出现的那些东西。她同样颤着声问:“你说看到的女人全身光着,那她的衣服呢?”
“我们把她挖出来时,她穿着衣服的,但配婚人家会把这些衣服剥掉,换上他们家的新衣,会给她描眉毛涂口红,打扮得跟真的新娘子一样。”
蒋山林说完,莲子就叫了起来:“她本来是不是穿着一件圆领斜襟衣,下面一条褶子裙?”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蒋山林惊异地望着莲子。
莲子这一下更觉得可怖,原来她当时看到的那些衣服,确实不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才知道这些衣服是那个女尸的,竟然会出现在他家的床上,虽然出现又消失,但足以证明是有来意的,是女尸向他们传达着一个强烈的愿望。
“什么!衣服?那些衣服在我们床上?”
蒋山林听了莲子的叙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告诉莲子,那户人家剥下女尸的衣服后,一定一把火给烧了的。女尸为什么还会光着身子呢,那肯定是她坚决不肯穿上男家的“新嫁衣”。
“山林啊山林,你可干的好事啊,人家一个姑娘家死了,你们硬把她挖出来,送到别人家去配阴婚,现在看来她是不从,要找你算账啊。”
莲子又恐又急,哭了起来。
蒋山林也急得团团转。他哭丧着脸说:“你说得对,她是不愿意,我听到她的叫喊了,要把她还回去。你知道我第二次去老家干什么,就是接到他们的电报,去商量的,他们也遇到了这样的怪事,她出现了,要求还回到原来的坟里去,所以这事有点麻烦了。”
“什么麻烦啊,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再去把她挖出来,送回原来的坟里,不就行了?”莲子催促道。
蒋山林叹了一口气:“可是莲子,你想想,我们拿了人家的钱了,如果再把女的挖回去,就算活着的人不知道,可那个死去的家伙,会不会闹意见?”
“你指的是那个‘新郎’吧?”
“对啊,万一他也闹起来,我们又该怎么办?”
莲子一下子明白过来,丈夫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去爬医院的围墙,这些围墙里面,毫无疑问就是停尸间。
丈夫处心积虑,无非是想偷一具年轻女尸,替代“新娘”。
真相大白。
莲子心中那个气啊,她恨丈夫一念之差,会投入到这样一场荒唐的“挣钱”行动中,这简直是罪恶啊。
看看弄得今天这样的结局,该怎么收场啊。
蒋山林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莲,这都是我鬼迷心窍,招来的祸。可是如今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坚持下去了。”
“坚持,怎么坚持?”
“我已经跟几家医院看管停尸间的人有了联系,他们答应,一旦有了没主的女尸,就会通知我,帮我弄出去,我想再坚持一下,这事会很好解决的。”
“你昏了你的头!”莲子大吼了一声。
丈夫到了这步,还不知收手,竟然还想用这种办法来弥补漏洞,那些看管停尸间的人,如果真这么做,岂不是犯罪吗?
莲子认为,无论如何,这事要好好承担责任,最好的做法,是赶紧找到配阴婚的人家,动员这家还出女尸,将女尸重新归回原来的墓中。
至于阴阳之中,是否会有报应降临,那是另一码事了,就算有,干这事的人也应该无可逃避地来承当。
天亮后,莲子就要去报告警察局,蒋山林死命抱着她的腿不放,央求妻子给他几天时间,去老家找那两个亲戚,及时处理好这事。莲子只好答应了。
几天后蒋山林回来了,他像经历了一场炼狱,目光呆滞,满脸惊惶,他带回来这样一个消息:他的那两个亲戚,都在前两天突然死去了,死前曾被送到医院,医生认为是得了某种奇怪的病,应该中了一种未知的病毒。
蒋山林知道,他们曾经进入过一个古墓。
“古墓?你们进过古墓?”莲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难怪,家里出现过一面古镜……”
“古镜?什么样的古镜?”
“一面铜镜,圆圆的,背面雕着花的……”
蒋山林吓得瘫在椅子上,哭了起来:“我要死了,我肯定也像他们一样死掉的。”
接下来几天,莲子陪着蒋山林找了好几家医院,替他检查身体,结果是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蒋山林放心了,他认为,一定是他没直接进古墓,没有沾到病毒。
再后来更清楚了,原来他们三人在挖出女尸后还挖过一座古墓,是那两位亲戚进去的,出来后他们说里面没有东西,只拿到一面小铜镜。他们把小铜镜给了蒋山林以示友爱,其实他们的兜里装了珠宝的,瞒过了蒋山林,而蒋山林不喜欢那面铜镜,半路上就给扔掉了。
蒋山林逃过了古墓病毒的惩罚,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完,几天后的一天深夜,莲子在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