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你儿子多大了?”
“跟你差不多吧,你几岁?”
“24。”
“他比你小一岁,23了。”
“柳家是什么人家?”
“东堡寨的寨主。”
肖光捷猜道:“是不是你儿子得罪了他家?他家把你儿子抢去要送官了?”
“啊呀,说哪里话,人家有个女儿,他们抢我儿子去要配婚的。”
肖光捷惊得差得獗倒,从来听说抢亲是男家抢女的,怎么现在遇上一桩女抢男的事了,太奇葩新鲜了。
“大伯,他们抢你儿子去做姑爷的?”
“是的,可以这么说。”
“那你怎么那么火呢?寨主家肯定不穷的,人家是富户吧。”
“对,很富的,比我家富多了。”
“人家那女儿丑不丑?”
“不丑,长得跟一朵花似的,可是……”
肖光捷笑出了声,“那就不错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儿子都23岁了,确实到了成家年龄,人家既然看中他,非要他做女婿不可,你还反对啥呀?”
“我不答应这种事,没料到他们竟敢来抢人,太凶恶了……”
“是不是你儿子也中意的,但你死活不同意,才惹得柳家只好硬抢吧?”
老头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这种婚姻,我哪能同意呢?换了你你同意吗?”
“我么,只要人家对我好,老婆长得不那么丑,我当然不会有意见。”
“姑娘倒确实长得不错,可那不是活的,你也愿意?”
“不是活的……死了?”
“就是死的。”
肖光捷全身一凉,牙花子都酸了,呼进的空气都冰冰的。
“怎么,大伯,你说的是……配阴婚?”
老头一屁坐在石头上,就哀嚎起来,眼泪哗哗地直淌。
亏他腰里还插着一把手枪,那么威风凛凛一个人,却哭成了一个泪人。
肖光捷急得也要跳脚,虽然他不认得这户人家,但好好一个小伙子被人抢去配阴婚,叫人听着直起鸡皮疙瘩,这背后一定有令人惊悚的内情。
他劝着老头:“大伯你先别哭,既然你不答应这桩事,怎么就不去阻止呢?是不是你儿子是愿意的?”
“不,他怎么可能愿意呢,他是没办法呀,我也没办法,是柳家太心狠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讲讲,好吗?”
老头抹着眼泪,疙疙瘩瘩地讲述了一番,肖光捷总算听明白了。
原来老头的儿子当年跟柳家的女儿订了娃娃亲的,订亲以前,老头家遭了不幸,欠下别人一大笔债,是柳家慷慨解囊拿出钱来替他家还的债,并且还出资为他家建造了这七间屋子,可以说柳家对他家是相当有恩的,所以在订娃娃亲的时候还立下了字据,两家不论将来是贫是富,两个孩子不论发生什么变故,都必须在一起,不能因为谁穷谁富,谁丑谁美而有所变心。
结果呢,到了两个年轻人20岁出头,他们却各怀心胎,另有所爱,两人私下就商定,那个协议作废了,大家可以自找对象。
柳家比他家当然富裕,对女儿也是百般宠爱,得知女儿不想践行当年的合约,也就没逼着她真的遵守,反正两个年轻人都想悔约,何必为难他们,解约就解约吧,大家都没损失。
可偏偏事有意外,柳家的女孩在外读书,遭了横祸突然死了。
这一下两家的纠纷就突现,柳家硬说自己的女儿是因为男的悔婚,痛不欲生而自杀的,要求男方负起责任来。
负什么责任?就是跟女的结婚。
男家自然不肯践约,但柳家不依不饶,带人把小伙子给抢去了。
老头说到这里,哭得更伤心。
肖光捷问:“你没有报官吗?”
“没用,那份协议在呀,白纸黑字写好的,就是闹到官府去,也得遵守,多怪当初写了,后来也没有相互撕掉,等他家女儿出事了,他们就不肯毁掉了。”
“那么,这个配婚,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也就是搞个仪式,做做样子,女的还是要被埋掉的。”
“你儿子呢?他不会有事吧?”
“怎么会没事?从此得留在他家了,以后他再想找对象,就得由他们批准了。”
“那也不算很差呀,搞个仪式,他算柳家的女婿了,那就让他去吧,反正只要他过得好就可以。”
老头气得长叹一声:“你呀,根本就不了解情况,我儿子其实心里有人的,他是想跟自己爱的人结婚,这一来就完蛋了,他这辈子全捏在别人手上,这日子怎么过?”
“你儿子爱的人,是哪里的人?”
“就是邬小纯。”
“是她?”
肖光捷脑子里一闪,“大伯,那你儿子叫啥名?”
“怎么,你不是在找他吗?”
“施饼余,就是你儿子?你就是施饼余爹?”
“没错,施饼余就是我儿子,我就是他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下子,这些事就对得上号了。
小纯在昏沉中叫的三个字,一定就是施饼余了,而施饼余爱的正是她邬小纯,两相契合,没什么问题了。
找到施饼余了,可是这里却出了问题。
肖光捷问施父:“大伯,当年小纯是不是被你儿子从水潭子里救过命?你们两家还想订个娃娃亲,有没有这事?”
“当然有,我儿子救过小纯,至于订娃娃亲,那是我们两家大人说笑的,因为在这之前,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