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提让苏迭想起来了。“哦,对呀,有钱的贵夫人,肯定会有一个很精致的化妆盒,里面镜子,有胭脂,香粉,唇膏,还有花露水,眉笔什么的。”
“对,她平时就喜爱化妆,化妆盒跟你做警察带的枪一样重要,不见了,说明她带走了。”
苏迭提出一个疑问,“可是,廖厂长不是发现箱子里的钱在吗?廖太太既然要跟人私奔了,什么都可以抛下,惟独钱是最要紧的吧,她怎么只带上若干个,不将三千个全带上?真的如你所说背不动吗?”
肖光捷冷笑了,摆摆手,“那是廖厂长故意装糊涂,太太离家出走,还用带着现大洋吗?根本不用吧。”
“你的意思,她带着银票?”
“对了,银票,哪怕几万几十万的大洋,一张银票就足矣,出去以后到钱庄里去取现钱,取多少随便,依我看,这笔款子不是小数,恐怕制冰厂半壁江山都随着一张银票被她卷走了。”
“她这么用心机,太狠了吧,廖厂长一定会有感觉的,可就是不想在我们面前说穿。”
“不管她带走多大一笔钱,反正厂子还在,廖厂长还是可以继续赚钱的,所以从他这方面来讲,可能恰恰也巴不得老婆走了,最好永远别回来了,而他只要耐心经营好厂子,还怕没钱吗,有了钱还怕娶不到更年轻漂亮的新欢吗?”
“也是,他们好像各取所需,相互有利。但我们怎么办,廖太太一跑路,线索就断了。”
眼看夕阳西下,又一个白忙的日子要过去。肖光捷叫苏迭去召回警员,收工回去。
“那你呢?”苏迭问。
“我还有点小事要处理一下。”
苏迭明知道肖光捷所谓的处理小事,其实是额外加班,不拖累他们警员,不过他也明白既不要劝阻也别想跟他一起加班,有些东西是肖光捷一个人在摸索,旁人不便碍手碍脚,所以苏迭也不说什么,带人回去了。
肖光捷等警察一走,返回去找廖厂长,还有一个问题,厂里今天该来上班的工人,上午是否全到齐了?
廖厂长说据他所见好像工人都来了。
但肖光捷看出廖厂长有点言不由衷。他心中有数,不多问了。
然后返回城里去。
步行十里回城天已经黑透了,肖光捷又去茅前路找焦恩。
到了弄堂里那扇门边,在举手敲门前,他作了揣测,两个可能性,要么焦恩在屋里,要么不在。敲门后里面有人响应,随即门开了,焦恩看到是肖光捷,连忙把他迎进去。
焦恩正在一个人喝酒,桌上也就几粒花生米,半碗咸菜,可见他的日子过得多拮据。他倒是很客气,拿过一个小碗就要给肖光捷倒酒。
可惜瓶子里的酒只剩那么一点点了,而肖光捷从左边的西装兜里摸出一个小罐子,从右边口袋掏出一个油纸包,小罐子是一斤高梁烧,油纸包里半只烧鹅,是他在街上经过时从酒馆子里买的,本来是准备带回去跟苏迭喝的,现在先派上用场了。
焦恩看到好酒和烧鹅两眼放光,说他现在不上班没收入,再过几天怕咸菜都没得吃了。
肖光捷和他对酌一番,才问他,为什么要到制冰厂去当送冰员,不找哥哥帮忙换个更好点的工作呢?
焦恩苦笑说,制冰厂送货员的工作就是哥哥帮他联系的,就因为有医院这层关系,所以制冰厂才收下他的。
肖光捷问整个制冰厂就你一个人负责送冰吗?焦恩说有两个的,他现在不去上班了,就由另一个负责全部的送冰工作了。
“那个人叫什么?”肖光捷问。
“葛跳峰。”
“哪个跳,是眺望的眺吧?”
“不,他说过是跳跃的跳。”
“那不成了找死的名字吗?”
“他的意思跳峰是神仙一样的气概,在一座一座的山峰上跳来跳去,就像在一个个小丘上跳一样。”
“呵呵,气势不小,那么他怎么也只在制冰厂当个送冰员呢?”
“他是老板娘的亲戚。”焦恩说。然后脸上涌现一股厌憎之意。
肖光捷立刻看出来了,忙问:“你跟他关系怎样,好还是不好?”
“不好!”
“为什么不好?你们俩都是送冰员,本应该像朋友一样吧,怎么你好像对他很不满?”
焦恩喝过酒的脸涨红着,按捺不住对葛跳峰的恼火,咬牙切齿地了:“他跟老板娘的关系,也是不清不白的。”
肖光捷心头一亮,看来一条新线索即将显现,而这正是他连夜来再次找焦恩的原因。
“他们不是亲戚吗?怎么你说他俩关系不清白?”肖光捷装得不相信。
焦恩到此也欲罢不能,就把他所知的廖太太和葛跳峰之间的勾当,全盘倾倒而出,他认为这两人恐怕老早就不正经,从眉来眼去发展到偷偷粘乎,应该有不短的时间了。
“葛跳峰多少岁了?”肖光捷问。
“跟我同岁,24。”
肖光捷心想本人也这个岁,看看人家玩得多爽啊,都把有夫之妇给拿下了,老子连个对象也没有。
当然也因为自己想争口气,不搞破鞋,不泡春院,洁身自好所致,一直在寻寻觅觅着一位能跟自己真心相恋,靠得住的好伴侣。
“你们真行呀,两个同岁的围着一个老板娘转,相互争宠,就没有一点点羞耻感吗?”肖光捷忍不住讥笑了一句。
焦恩有点难为情地嘟囔,这都是老板娘主动的,他作为送冰员如果不是老板娘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