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雷厉风行之人,老冼当即带着肖光捷前往警察厅侦缉科,找到侦缉科长兰兴虎。
肖光捷和兰兴虎相互陌生,当初逼得他辞职走人的那个冤家科长上任一月即被调走,兰兴虎也是新上任不久,是从下面一个县警察局调上来的,而老冼曾在那个县警察局当过侦缉队长,兰兴虎就在那时做过他徒弟。
所以现在老冼把肖光捷带到兰兴虎面前,作了介绍后,兰兴虎对肖光捷挺客气,热情握手,并说当年他在县里时听说过肖光捷的大名,一直佩服,很希望一睹风采,现在如愿了。
说过一番相互恭维话,老冼直奔主题,问起葛跳峰溺水事件来,现在侦缉科是如何定性的?
兰兴虎有点搓手搓脚,一脸的苦相,“师傅你不说还好,我正为这事头疼呢,那个烟馆的葛老板,咬定他侄子葛跳峰是被姘头杀掉的,要求我们一定把那个女人抓起来,送法庭法办,刚刚他还在这里呢,催我们快点行动。”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老冼问。
“我向厅里作了汇报,听候指示,但厅长叫我们自己作主,说如果看上去像个凶杀的苗头,就按凶杀案来查,如果没什么特别,就当作个小意外,写个结论书就行。”
肖光捷笑了:“一式三份,厅里交一份上去,给死者家属一份,科里留存一份,这样一来,将来就算有人提什么质疑想翻案,也有三方证据可以拿出来。”
这是正常的办案程序,实则是不立案的做法,如果立案就复杂得多,给家属的结论书是要调查完毕后才有,给厅里的报告倒要一大堆,要有根有据,不然厅里不批经费,侦缉队没钱怎么查案,人吃马喂的,警车一开就得烧钱。
老冼请兰兴虎将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讲一讲。兰兴虎滔滔讲开了。
“就在今天清早我刚到侦缉科上班,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看他的模样就是个打渔的,他说凌晨在六曲河收网时发现了一具人的尸体,吓得连忙跑来报告,由于还早我们没上班,就一直在等着。我一听当即点起人马,叫渔夫带路前往河边。到了那里,发现河滩上有具尸体,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泡得有点皮肤发白的样子。我问渔夫是怎么发觉尸体的,渔夫说是网起来的,最初以为打到了不得的大鱼了,拉起网才看出是个死尸,当时他们两口子吓坏了,只好来报告侦缉科。”
老冼捷插嘴问:“渔船网鱼网到水里的人尸,他们倒没有再把尸体弃在水里,再慌忙离开,而是捞上岸还来报案?”
肖光捷发表看法:“他们是不会再把尸体再扔下水的,肯定是要先捞上岸,再想办法联络死者家属,如果没法确定死者身份就会向侦缉科报告,这是渔民世代的传统,因为他们认为网到死尸就意味着死者有冤,是在求他们帮他申冤,如果再扔进水里,只怕以后冤魂不散,反倒要对他们不利,所以这夫妻俩这么做很正常。”
兰兴虎点点头,“对,渔民捞着水里的尸体是很重视的,决不会弃之不顾,更不会再扔下水,至少会捞上岸,向官方报告一下,也算是一件功德之事,他们放着鱼不捕却等着我们上班,足见他们的诚意。”
然后继续介绍。
“我命令法医初步检查尸体,法医检查一番后认为,死者身上有些瘀血痕迹,好像遭受过碰撞,是外力打击致死还是溺水身亡,一时无法确定,需要经过尸剖后才可能得出结论。”
“现在尸体运回来了吧?”肖光捷问。
“是的运回来了,正放在检验室,法医在作解剖分析了。”
“那你是怎么看的?”老冼问兰兴虎。
兰兴虎却摊摊手:“据我的初步观察,死者身上有伤痕,但这些伤痕是怎么出来的,如果是碰撞,是什么碰撞了呢?是生前碰的还是死后?说坦白点,如果这是生前所碰,就有可能遭受过外力打击,那么死者死于暴力的可能性就大了,如果是死后在水里碰的,当然就只是自然现象,跟人为打击无关了。”
老冼说:“六曲河的水流并不湍急,尸体泡在水里,没有急水带动,也不可能遭受剧烈碰撞吧,那些痕迹,有没有可能是生前被碰撞出来的。”
“所以这一点需要法医来作结论了。”兰兴虎说。
老洗提议去检验室,直接跟法医一起讨论。兰兴虎和肖光捷都同意。
三个人进了检验室,只见检验台上放着一具尸体,三个年轻的法医正对着尸体在讨论着。
肖光捷这是第一次见到葛跳峰,可惜见到的是一具尸体,由于浸泡过了,应该与活着时的形象差别很大了。
但也能看出葛跳峰身材很高,也很壮实,可以想象生前比焦恩健壮多了,也俊得多,廖阿玫愿意跟焦恩同床共枕,却不会跟焦恩私奔,说明她心中对两人是分高下的,她真正委身又倾心的人是葛跳峰,不惜抛弃家业随他飘荡。
肖光捷因此也产生个疑问,葛跳峰长相不赖,估计人也不笨,怎么就找不到一份好职业,只留在制冰厂当个送冰员,还是个临时工,待遇比正式工差很多,像他这样的人如果去从军,弄个一官半职不是很有前途吗?
当然这里面的原因也许挺微妙,说不定老早的时候葛跳峰就认识廖阿玫,廖阿玫对招的夫婿不满意,暗中就引诱葛跳峰,那时葛跳峰还是个少年,就被大姐姐给迷住了,他们可能早就有了越轨行为,然后葛跳峰就哪儿也不想去了,甘愿到制冰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