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板一时有点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该承认。
肖光捷进一步揭示他的想法:“你作为省城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算省城里的人犯了案,让下面城市来的侦探给调查也有失颜面。对不对?”
葛老板点点头,“对,省城里发生的案子,就要由省厅的侦缉科来抓,你是中翰来的,好像无权调查省城的人吧?”
“呵呵,先不说有权无权,这个权力不是我要就有,而是有人赋予,我在省城查案就是兰科长授权的,你也明白的,但你为什么要质疑呢,恐怕另有玄机吧?”
“另有什么玄机?”
“我说了,我是中翰来的,你对中翰来的侦探,特别不放心,格外抵触,是不是?”
葛老板被肖光捷揭穿了内心,脸上有些难堪,就推托起来,“不不,肖侦探,你不要冤枉我,我没有对你不放心,没有抵触哇,我只是随便问问。”
“好吧,你是随便问问,我也是随便说说,这事算过去了。现在你还有别的事吗?”
“有,我来找兰科长,就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把那个老太婆抓起来?”
“老太婆?廖阿玫吧,你今年几岁?”
“四十二。”
“她比你小七八岁吧,怎么在你眼里倒成了老太婆,你知道她在背后称你什么。”
“老头?”
“老东西!”
肖光捷以为葛老板肯定勃然大怒,会对廖阿玫一阵大骂。
但葛老板竟然哈哈笑出来,只是马上感觉不妥,笑容瞬间收敛,怒形于色,还挥了一下拳头:“她居然敢骂我老东西,真不像话,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兰科长他们不把这个老太婆抓起来呢?”
“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抓起来?”
“因为她杀了我的侄子。”
“目前我们正在调查,在找不到确实证据以前,是不好随便抓她的。”
葛老板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歪着头问:“你是说到现在为止,是不是她杀人,一点证据也没摸着?”
“还是别问了,我不会说的。”
“怎么不说呢?我侄儿被她杀死了,我希望你们把她抓起来问罪,可你们一直没动静,我来问问情况,你为什么就不肯说呢?”
肖光捷摊摊手做个鬼脸:“警察有警察的纪律,如果谁敢向外随便泄露办案内情,是会受处罚的,轻则开除,重则可能坐牢的,你以为警察可以随便向人说话吗?”
这话让葛老板明显愣了愣,他好像明白其中的利害了。但他还是不甘心,嘟嘟囔囔的:“你不是警察嘛,以前做过,现在不做了嘛。”
“既然参加了兰科长的办案组,我跟警察的职责一样了,所以我也不好乱说什么。”
“好吧,我不多问了,问也白问,我只是感到不平,明明知道廖阿玫杀了我侄子,却无动于衷,没把她怎么样,真叫人想不通……”
然后他站起来,嘀嘀咕咕走了。
这时肖光捷听得办公室里电话机响,他跑进去抓起听筒,里面传出苏迭的声音。
“光捷,我刚去过制冰厂了。”
“情况怎么样?”
“见到廖厂长了。”
“他在厂里?”
“在厂里,但你说巧不巧,我去时没见到他,我在厂长办公室外面坐着抽烟,忽然间有个浅酱色的小纸团从窗里被扔出来,我觉得好奇就捡起来,拉开一看,你猜是什么东西?”
“是火车票吧?”
“咦,你怎么一下子猜到了?”
“你说的是浅酱色小纸团,我就是坐了火车到省城来的,火车票就是浅酱色的嘛。”肖光捷说到这里,已经心中有数了。
“对,就是火车票。”
“是不是从省城到中翰的?”
“又猜对了。”
肖光捷夸道:“你真聪明,好样的。”
苏迭问:“什么意思?”
“因为人家从窗子里扔出一个废纸团来,你会懂得把它捡起来察看一下,这就是当警察的机灵呀,一点点小细节都不放过。”
苏迭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想那么多,是正好因为无聊,就想看看这个被扔出来的废纸团是什么玩意儿,打开一看是张火车票。”
“是哪天的?”
“就是今天的,你说巧不巧?”
肖光捷一下子明白了,“真巧啊,你去找他时,他还没到厂里吧,你在外面等一等,他刚回到厂里,摸了一衣兜摸出这张已经乘坐过的车票,随手一揉就往窗外一扔,正好被你在外面捡到。也就是他根本没发现你就在他办公室窗外坐着。”
“对对,我是背靠着墙坐的,他不把头伸出来就看不到我,如果他看到我,肯定不会乱扔那张车票。”
“然后呢,你进去见他了吧?”
“见他了,他看到我先一惊,问我是几时来的,我说来了半个小时了,他问我在哪里等他呀?我说在厂里乱转转。”
肖光捷听得很耐心,这些细节是需要听的,他跟苏迭不是在闲聊而是在了解案情。
“你接下来问他去哪里了吧?”
“是的,我问了。”
“他有没有说去了省城,现在刚回来?”
“不,他居然说他是到本城里去了,说他老婆有事外出了,有些对外的业务必须得亲自去跑,还说什么很多业务单位本来就是他去跑下来的,老婆后来能跑业务都是他教会的,所以老婆不在这些天,他可以自己去应付,顶多辛苦一些。”
肖光捷觉得好笑,“他居然还有脸对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