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都惧怕高森林的淫威,弄不好还真会被他抓到派出所去,他就是一头魔鬼,话已经说出来,就会那样做,派出所等于就是他高森林开的,他什么时候叫派出所抓人就什么时候抓人。
其实闹荒人很龌龊很狡猾,现在全村人眼睛一同盯在郁锋涛一个人身上,如果连郁锋涛这样一个两次大败高森林的厉害家伙都交钱,别人还能逃得过吗?只要郁锋涛不交,大家便有了一个借口。
日子在一天天飞快过去,村民们好像把交钱拉电的事忘到脑后十万八千里,没半个影子到村委会交钱。
村民不交钱,高森林不急,那是人说鬼话——假的。
当村官以来,高森林的权力第一次遭到严重挑战,眼前这样公益事业一关过不了,他往后说出的话等于放屁,哪个村民还会听他,哪个村民还会害怕他?
到了第十天,高森林沉不住气了,他决定再次开个村干部全体会议,研究对策。
天,阴沉沉的。
不时刮着北风,北风刺骨,叫人冷得浑身打颤。
村干部们一个个手捧着手炉烤火,还是冷,冷得甚至是连话不想说。大家另一个不便明说的是,在这无奈形势下,没有人愿意惹火上身。反正一把手是他高森林,村民面前说话的同样是他高森林。
眼睛投向徐开发,高森林没好气喝问一声:“开发,你是村民主任,你说,怎么办?”
极不情愿抬起头,徐开发说:“书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村的情况。要村民一下子拿出一千五,依我看,没几个人能拿得出手。几天来,村里已有风声——人人在观望锋涛肯不肯交?依我看,现在关键在锋涛。只要锋涛交了钱,其他村民随后会跟着交钱,家里没钱,同样会去想办法到亲戚家去借。”
一拳砸在桌上,高森林破口大骂:“他妈个狗娘养的东西,又是这个狗崽子暗中使坏,把他抓起来关上几天再说。”
“书记,锋涛不在村里,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暗中使坏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出纳高一生,张望高森林,困惑地说。
一瞪高一生,高森林恨起来只想给他一巴掌。心头大骂,高一生你这个兔崽子,笨的和猪一样,我只不过是一时心急说漏了嘴,你以为我不知道呀,还要你这兔崽子多嘴。
等了很久,屋里寂静沉闷的一团冷气蚀骨,高森林脸色刷刷地阴煞下去,不征求别人意见,自作主张大喝一声:“大发,你当队长,阿大当副队长,后发你和一生也去,叫上几个治安委员和民兵,明天起挨家挨户上门收钱,就从锋涛这个狗崽子家开始。我高某人偏不信邪了,连这么一点钱都收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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