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诡谲浮动还影响不到冀州。
华安最近腰疼的厉害。
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和郑怜儿最近腻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
为了保重身体,他借故巡查各地离开了信都。
大舅哥郑玄被他抓了壮丁,一脸的不情愿却不敢反抗。
“妹婿啊,你嫂嫂临盆在即,你让我出来,是为不孝啊。”郑玄骑在马上,呜呼哀哉。
华安没搭理他,郑怜儿大嫂生产时间大约在六月中旬,还早着呢。
五月初的冀州风光,风景怡人,温度适中,最适合外出郊游。
当然,华安可没闲工夫郊游,冀州初定不久,他得趁势到下辖各郡及国去“串串门”。
为免有变,这次他带了一万大军出门…
旗帜蔽天,长枪如林,声势浩大,军威炽盛。
一曲大风歌从这万人悍卒最终咏唱而出,格外让人热血沸腾。
马踏江山的夙愿是每个热血男儿都有过的美梦,华安受到感染,也不免心潮澎湃。
威加海内的大汉雄风曾压迫的异族不敢造次,而今,高祖皇帝的不肖子孙们成功的把强汉走到了如今崽卖爷田的地步…
华安不禁感慨,就没有长存的帝国,大汉得国四百载,知足吧!
“启禀刺史大人,信都令求见。”雍客在马车外朗声禀告。
华安掀开车帘,看了看车外的妩媚风景,走出马车,站在车前朝雍客摆了摆手。
驾车的马夫良子忙放缓了车速。
“良子,郑家那名掌柜处理如何了?”
良子手持马缰,也不回头,轻声回道:“回禀家主,昨日已经将其秘密关押,胖子在着手审讯,想来不日就会有讯息传来。”
华安叹了口气,“好日子才开始,就有人以为安稳如山,开始醉生梦死。圣人所云富贵不能淫,在这些人眼中全成了屁话。”
良子只是点头,没敢回话。
家主可以说的话,他不能说。
这是主子和奴仆的本质区别。
郑家如今是主母的娘家,在冀州之内,就是郑家的一条狗犯事了,没有华安的点头,旁人也不敢随意处置。
这就是外戚的风光。
“以后你和胖子分分工,你负责处理冀州军政中人诸事,胖子负责民事及冀州之外事物处理。以免你们意见相左,造成误会。”
良子感激的点了点头,称喏。
“主公。”
信都令龚萃催马而至。
华安拍了拍良子的肩膀,命他再慢些,好让龚萃登车一叙。
两人钻进宽大的马车车厢。
龚萃从长袖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华安,“主公,这是下臣任信都令以来发现的龌龊事,烦请主公判决。”
华安蹙眉,不明所以。不过能让龚萃在信都城内都不敢上奏之事,必定是关系莫大之事。
“天子密探?”华安眼皮一跳,接着问道:“何时发现的?”
“五日之前。”龚萃脸色也不好看。
“锦衣亲军没有发现?”华安觉得葛鴻这个别驾兼锦衣亲军统领,冀州之内的特务大头子做的太失败了。
龚萃摇头,表示不知。
华安将信递还给龚萃,以手指轻捏眉心,说道:“仅信都城内已经发现并证实的天子密探就多达三十多人,更遑论整个冀州之内了。陛下这是生怕我华安拥兵自重啊。”
龚萃说道:“主公莫要叹气,天子密探各地均有,肯定不是针对您才委派的。”
“不论如何,这些密探都要规束起来,冀州好不容易平定,某绝不准许任何人再使此地陷入战乱!”华安说的斩钉截铁,目光坚毅。
他本是医者,如今机缘巧合了封疆大吏,就更让他感觉责任重大。
任凭那些权臣去操弄庙堂,军阀们往来攻伐,宦官们祸国殃民,他华安能力有限,无法阻止他们。
但大汉百姓是无辜的,华安会尽自己所能,保一城一地不失,保一方百姓平安。
广建汉仁堂只是他试行新政的第一步,后面他还要试行改革冀州乃至整个大汉的商业,农业,学业,医药业…等等等等。
但一切的基础就是安稳。
只有不闻兵事,地方安稳,改革才能进行,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良子,待会你随旺财回信都,负责此事。另外,暗中查探一下葛鴻和锦衣亲军。”
“喏!”车厢外,良子点头称喏。
龚萃心里一跳,从主公对良子的吩咐中,他大胆猜测到,暗中,良子一定掌握着一股势力。
这应该就是主公暗地里培植出来制衡葛鴻的势力。
龚萃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万万不可再以弱冠之人看待主公。
已是虎啸山林的大王,岂敢等闲视之。
龚萃告退而去,良子将马车移交到雍客手里,也跟着龚萃离去。
“先去清河郡,不去冀县了。”
“喏。”
万jūn zhuǎn向,直趋清河郡而去。
清河郡,郡治清阳县。
清河郡有两大门阀,清河张氏和清河崔氏。
战国时期纵横家张仪{名策鲂},仕秦为相。明朝永乐癸未年《清河家乘》记载:“策鲂公当时,坟茔诸处,立庙清河,遂以清河公为郡”。
清河郡是张氏祖居之地,历来人多势众。从立郡至今,以张氏最为显赫。
清河崔氏在春秋时乃齐国公卿之一,至西汉时居住在清河郡,东汉始已是本郡望族。
华安此行就是要和这两个名门望族斗斗法。
你们有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