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字伯喈,曾被天子征辟为官,历任议郎,郎中等职,其叔父蔡质曾任卫尉。
后因蔡邕与司徒刘郃不和,又上书密言七事得罪了太后皇后和十常侍,为避祸无奈远避吴地,直至如今都轻易不敢回洛阳。
蔡邕膝下有两女,嫡长女唤作明姬女;次女唤作昭姬女,即蔡琰。
明姬女早年和一旅居洛阳的落魄长安医者私定终身,被蔡邕引以为耻,故而禁其足,不得与那医者私通。
后来明姬女诞下一子,取名为安,蔡邕虽不喜长女作为,却对外孙华安极为宠爱,视为命根子。
后来蔡邕因谏言得罪后宫妇人和宦官,不得已才暗中用计让华安的父亲长安华氏元承再进洛阳,将华安带去长安,以避祸。
次女昭姬早年曾远嫁河东卫氏。卫氏乃是武帝朝大将军卫青后裔,数百年来发展至今已成为河东世家门阀。
只是昭姬女所嫁卫氏仲道福薄,自幼体弱。昭姬女远嫁卫氏不久其夫卫仲道便咯血而死。昭姬女与其无子无女,为免卫氏欺辱和凄凉余生,便回归洛阳蔡府。
蔡邕也是在得知昭姬女回归洛阳,念女心切才偷偷从吴地回到洛阳。
没成想居然有了外孙华安的消息,这才忙安排昭姬女去唤外孙一见,以解自己的思念之苦。
早知此次回洛阳能得见外孙,蔡邕就把明姬女也带过来了,如今母子不能团聚,甚为遗憾。
蔡府如今府门中开,远近皆知蔡家次女昭姬女已回到蔡府居住,此事自然逃不过宫墙内的贵人和宦官们知晓。
不过他们恼怒的是蔡邕这个大儒,可不是一介女流之辈,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和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再者,昭姬女蔡琰是河东将门卫氏夫人,虽然卫仲道已身故,但其卫氏夫人的名头可仍旧存在,轻易还是不要冲突的好。
一辆紫檀马车从远及近,驾车的卫伯时不时要扭头回望一下车厢,眼神警惕。两名护卫跟在马车后面跑的气喘吁吁,他们决定回去后就建议家主给他们安置马匹…
马车停在蔡府门口,华安第一个从马车里钻出来,然后正要伸手虚扶蔡琰下车,却被卫伯给阻挡了。
“夫人,还是用矮凳吧,可不敢劳烦少爷帮扶。”
华安有些好笑,这特么又不是争宠,你一个老头瞎吃什么飞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也小姨夫呢。
“小姨,还是我扶您吧,这马儿跑的欢快,一路颠簸,我都感觉骨头快散架了,遑论小姨了。”
蔡琰的手很嫩,华安决定要再摸一摸。这和身份辈分无关,纯粹是想摸一摸如此嫩软的皮肤而已。
这特么是我小姨,我还能干啥?最多也就过过手瘾,你瞎特么紧张。
“卫伯,无妨,难得和玄冥儿团圆,便依他。”
华安握住蔡琰的嫩手,得意的朝卫伯哼了一声,我是少主,你是老仆,可别再碍眼啊,小心给你穿小鞋。
卫伯气咻咻的瞪着华安,颌下的白胡子无风自动,就差鼓动真气来一招排山倒海拍在华安身上了。唯一可惜的是,他没有真气。
“关门吧,今日闭门谢客。”
一行人走进蔡府后,蔡琰就通知下人们关闭府门。
蔡邕归来洛阳的消息目前仅限于蔡府内知道,不能让消息泄露,不然蔡邕恐有性命之忧。
蔡府下人都是跟了蔡氏数代的老人,蔡琰倒不虞他们会背叛蔡氏。
华安的护卫被气呼呼的卫伯带到偏房吃茶去了,华安跟着蔡琰,直朝中庭走去。
一路亭台轩榭,小桥流水。文人骚客的通病,无景不欢,无花草流水不欢。
“可是吾孙玄冥儿?”
远远的,华安就看到一个白发老翁倚在房门边,眼巴巴的朝这边张望着,刚一看到蔡琰和华安的身影就轻呼出声,不顾脚下清凉,光着双脚匆匆跑近。
“玄冥儿,果然是吾之玄冥儿。”
蔡邕老泪纵横,数年来,他无一日不想自己的外孙,只是迫于十常侍的权势无法前往相认罢了,如今,终于再次相见得偿夙愿。
蔡琰在一旁也双眼通红,他是知道自己的老父亲有多宠爱他的外孙玄冥儿。可惜自己膝下无子女,不然倒是可以代替玄冥儿一二。
华安看着眼前白发苍苍老泪纵横的蔡邕,不知所措。说激动那是扯淡,可要是说没有一点感触那也是不可能的。
“外公。”
“好好,吾之玄冥儿果然人中麒麟,走走,回房再说。”
蔡邕此生最大的憾事有三。
一为汉室不靖,妇人和宦官当政,惑乱朝纲,尤为可恨。
二是膝下无子,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三是自己因言获罪远避吴地,无法为外孙玄冥儿举孝廉,入仕途提供庇护。
如今,眼见外孙玄冥儿健健康康,又听昭姬女言及其已是太医,爵位少上造,才终于不再自责愧疚。
华安被蔡邕拉着双手走进中堂,蔡琰站在门外并未进入,而是吩咐卫伯安排下人们准备饭食,但是不可打扰屋内祖孙两人的叙旧。
卫伯一一应下,只要夫人您不和那个登徒子独处,怎么都行。
屋内,蔡邕激动过后就将这几年蔡氏的经历简单的和华安讲了一遍,希望华安不要怨恨自己和他母亲。
华安听得唏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年头敢顶风而上和十常侍对着干的人实在不多,他倒是很佩服这个便宜外公的风骨。
“外公,实不相瞒,孙儿和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