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室江山,论繁华,自然非长安、洛阳这样的通邑大城莫属。
走出这样的通邑大城,驰骋在辽阔的关中平原上,才能经略到别有一番滋味的秀丽风景。
古月的骑术很好,看着这个家伙在马背上辗转腾挪的潇洒样子,只能蹲坐在马车里挨颠受簸的华安很是羡慕。
郭嘉居然也会骑马,这让华安有些惊奇。骑在一匹相对瘦小的半大马驹背上,郭嘉一手拉缰绳,一手轻轻用马鞭虚打着马驹耳边的空气。鞭声清脆,其胯下马驹嘚嘚嘚踢踏的欢快。
再看看跟在自己马车后头的一长串马车,华安顿感安慰。自己并非是唯一一个不会骑马的大汉人士,后面马车上数百名征召支援前线的医者们也大多都不会。
张让和何进都很看重华安此行,但他俩又彼此谁也不信谁。于如今就有了五百名绣衣使者和五百名羽林卫随行而出,一为保护此行医者,更重要的责任是听命于华安务必取回张角的人头。
至于取回张角的人头后的归属,那就凭张让和何进各施手段了。
不知因何,张让和何进在华安透漏给他们张角病重这个惊天消息后,都命令他必须告知对方知晓。
是考验还是另有所图?
华安搞不懂,反正和他最初的打算相同,自己正好可以从中取利。
我是墙头仙人掌,我怕谁!
“家主,俺给您寻了一匹温驯的良马,您下车试试?”脸上有着恐怖刀疤的古月笑起来极为狰狞,可止小儿夜啼,夜鬼回避。
华安跃跃欲试,不过总有刁民冷嘲热讽。
明明会骑马,却非要死皮赖脸和华安挤在一辆马车里的葛鴻嗤笑了一声,“太医令,不会骑就莫要勉强,被马掀翻踩踏到可是会伤筋动骨的。此行路途不近,太医令且三思。”
打马而至的司隶校尉袁绍闻言表示不敢苟同,“葛使者所言某不敢苟同,我大汉以马上得天下,马上驱匈奴,马上诛王莽。怎能苟居马车之内,玄冥老弟,且随某来下车骑马。”
司隶校尉这个职位是很牛掰的,秩比两千石不说,还天然压制绣衣使者,再者,袁绍背后的袁氏更是庞然大物。葛鴻再恼怒也只能憋着,张让都不敢轻易招惹袁氏,更遑论他这个陈命使了。
可惜,如今不是武帝一朝。绣衣使者早已江河日下,风光不再。
“本初兄所言甚是,华安这就下车去。古月,备马,我倒要看看骑马有多难。”
骑马确实很难。
《捉鬼专门店》中有下面这样的对话。
甲:女人想飞,你就剪了她的翅膀咯。
乙:怎样剪啊,都没有翅膀?
甲:剪翅膀就是骑马呀。
唐韩愈《归彭城》诗中也有曰过:“乘间辄骑马,茫茫诣空陂。”
所以说骑马不仅是一种出行方式,更是人对马的一种驾驭。
骑马不像开车那样,给油就走,踩刹车就停。它能感觉到你不会骑,它知道你不会骑就会欺负你不听你的话,成心和你作对,你让它走非不走,故意低头吃东西,拉它起来它就故意的抗缰…
古月嘴里所说的温驯马匹,一上来就给华安这个萌新骑手来了个真真正正的上马威。
幸好古月眼疾手快,一把扯过了被掀翻下马背的家主,这才没让华安伤筋动骨。
袁绍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然后细心的给华安讲解如何骑马。
华安虚心聆听,态度很是郑重。不懂就是不懂,还没必要不懂装懂,自欺欺人。
听袁绍说的口干舌燥,华安才觉得骑马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骑马,首先要让马走,不然说再多都是扯淡。
但是让马走这一点就有n多方法,例如送跨,腿夹马,腿蹭马肚子,向一侧拉马缰绳,用鞭子晃悠,再不走用鞭打,还不走那就只好下马来用手拉了,也许那匹马头天晚上和它老婆吵架了
骑上马飞跑算不算会骑马?在袁绍嘴里这样的人属于傻子序列…袁绍的原话打击的华安无地自容:弄个傻子放在马上只要不掉下来就能跑,算会骑吗?自然不算!
那什么算会骑马呢?
华安哪里知道,他只知道他的腚快碎了,胯骨快裂了,大腿内侧也特么没知觉了!
这才骑了不到半个时辰…
每个初学者都有让马匹颠的五脏六腑翻个的经历,古月这句话让华安直想抽他。
所谓学习骑马的过程,就是让一个骑马的人学会和一匹马交朋友。郭嘉的这句话让华安怀疑他的取向
还是袁绍说话靠谱:玄冥啊,莫着急,此去路途足够你学会骑马,且行且骑着吧。
葛鴻看着袁绍几乎算是推心置腹的教授华安骑马,感觉很是想不懂。
按理说,华安和自己一样,都是中常侍张让的心腹,理应和何进势力内的人势不两立才对。袁绍可是举国公认的何进心腹,不对华安假以颜色就罢了,居然还和他如此交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葛鴻以自己担任绣衣使者十几年来养成的敏锐直觉肯定,这里面一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内情缘由。
说不定这是张让都不知道的内幕。
想及此,葛鴻暗暗打定主意,此行一定要盯紧华安,势必要探究出其中内幕。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葛鴻这一刻看起来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
而他的猎物,华安心有所感,稍稍扭头之际,再一次被颠下马背。
“我就不信了,我能学不会骑马!”伏夏的爆热天气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