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念罢,打消了众人的许多念头。
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朴素无华的诗句中,闷不做声。
张郃和甄俨亦如是。
敖天则是闷头憋笑,意外之喜啊!
朝麴德那边望去,见宋之问在麴德旁边,一副自得的表情,似乎还在等着邀功。麴德则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这两人的表情敖天已把事情的原委猜得了七七八八,想必是那宋之问赶来田府的路上恰好得到了敖天所写的《卖炭翁》。
当时敖天并未在上面注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将麴德的名字留在了后面,想的是让更多的人知道诗中的恶人是谁,而这宋之问显然误会了将那诗作当做是麴德所作,而后更是因为急于获得麴德的欢心而自作主张将这诗送到了彩楼之上。
真是妙啊,仅仅想着敖天就差点笑出猪声,这宋之问当真是个优秀的猪队友啊,这波操作可谓神助攻。
“这篇诗不似寻常的诗篇那样“卒章显其志”,而是在矛盾冲突的高潮中戛然而止,因而更含蓄,更有力,更引人深思,扣人心弦。”蔡文姬一人站在在彩楼上说着,眼中竟竟泛着微微泪花。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多么卑贱的老头。
“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多么骄横的将军。
“奇怪,明明只是一首诗而已,怎么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人群中有些感性的士人已开始偷偷抹起了眼泪。没了那车炭,那卖炭老翁该怎么撑过这个冬天啊。
“这首诗里的场景我早些时候好像见过啊。”有人低语,慢慢回忆起来。
“没错,我也有印象,当时还把我的盘缠都给那老爷子了呢。”有人接话道:“这诗想必就是那时候作的。”
“话说,那个少年将军还真是败类啊,毫无人性。”
“对啊,若不是当时亲眼所见,我都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旁边众人议论纷纷,麴德停在耳里,烦在心里,他虽然不在乎这些,可并不代表他不知廉耻,而且平日里谁敢在他面前骂他。如今在这士人堆里,身边没个随从,好汉不吃眼前亏,抬腿就准备离去。
“麴少爷?(麴公子。)(麴将军!)”宋之问,蔡文姬,敖天三人同时喊住麴德。
麴德脚步一顿,被三人叫住,他也不好不理。
“一个一个来。”麴德没好气的说道,“都叫我有甚事。”
“麴少爷,您的“诗王”啊!”宋之问丝毫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想着邀功呢。
“对啊,麴公子,你就是这次的诗王了。”蔡文姬也是随着宋之问说道。
“麴将军!这“诗王”的称号您不要了?”不似前两人,敖天是装傻充愣的说到。特意将“麴将军”三字的音调拔的极高。
“不要了!”麴德冷哼一声,一把推开宋之问,转身就又要离开。
“将军且慢。”人群中又有声音传来。
“又怎的!”麴德怒吼道:“还不让老子走了吗?”
“怎么,将军,欺负完弱小老翁,又想来欺负我等士人了么?”那声音悠悠的传来,伴随着的是周围士人的一片惊讶之声。写诗之人竟然就是诗中的恶人!这种事情闻所未闻。
那些冀州本地人士,立时便反应了过来,他们可知道麴德是什么人。这首诗肯定不是麴德写的,但这诗里的恶人十有八九就是麴德。
麴德听了脸色一变,狡辩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可不想被困在这里。
“听不懂?”人群中那声音冷了下来,“人在做,天在看。你真以为那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吗。”
“没错,我想起来了,早些时候就是这人在欺负那老翁。”人群中,四面八方的都有人回应。
“那又怎样?”见事情藏不住,麴德索性放开了,“这种事情老子每天都在干,又怎么了?写到诗上了不起吗?”
麴德双手叉腰,环视众人,跋扈的吼道:“我爹可是麴义!”
伸出手来,指向众人,所指之处,人群皆退。“你们能奈我何?能奈我何!”
麴德张狂的骂道,竟没有一人敢出口反驳。
“给我滚开。”麴德骂骂咧咧的走着,一条路敞了开来,没有一人敢挡在他身前。
眼看就要走出人群。
然后。
一个锦袍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麴德头顶,麴德正在装逼,竟忘了去挡,被蒙了个严严实实。
于是乎
“大家还等什么!”敖天第一个冲了上去,趁麴德还未掀开锦袍,一脚踹了上去。
再然后,就是人民的战争了。
“左勾拳,右勾拳,猛虎下山,白鹤亮翅。哎哎哎,猴子摘桃可就过分了啊。”
敖天早已退出了人群,在外边看的不亦乐乎。
“这麴德平日里是作了多少恶了。”这都有一会了,看人群还没停手的意思。甄俨咂舌道。
“子旦兄你家不在邺城,家境也不错,因此没多大体会。”张郃说到,“想知道麴德是个什么人,你只需要细细体会烧杀这四字就好。”
“烧,杀,。”甄俨字字念到,“我虽是从商,这些也是经历过的,若他真的是四样占全,那还真的是死有余辜啊。”甄俨说完不再言语,也只是看着。
“龙公子。”
“龙公子?”有人在背后喊道。
“大哥,有人喊你。”张郃看敖天仍看的认真,摇了摇他。
“啊,怎么了?”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