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仆人对一书生道:“先生更看好哪方?!”
那书生笑道:“看这情势,所有人都不看好这青阳米玉琨啊。”
“势力悬殊太大了,这是自然的。”仆人道:“朝廷虽败落,却是庞然大物,米玉琨却只是拥有两郡的农家之子。论财力,论本事,都不可同日而语,最紧要的是,这青阳的地势,守不住,到时候米玉琨只怕会放弃青阳郡,而守临江,临江郡尚能守个几个月,但到底还是会崩掉……”
那先书生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眸光却只顾盯着街上走动的百姓,看他们忙着做工,忙着生计,再无当初的仓惶,有的只有心安,还有理得。
仆人见他不说话,便道:“先生不同意?!”
“你算对了一切,却没算到人心,人心这个东西啊,到了战时,你就能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了……”书生笑了笑道:“你只看到一,还未看到二,三,四……不说人心,更有天下的局势,公主要来攻打,未必会尽全力……只因江南民变,已刻不容缓,那里几成一片焦土,叛军很快就要上来了,还有其它各郡,哪一个又真的老实了……况且,那关外的外族,未必不会卷土重来……所以,各方的势力一掺合,公主以一人之力,抵四方之围,所以,未必会尽力打下青阳和临江郡……”
仆人听了若有所思。
“现在天下生了病,战争不是良药,真正最重要的要治的,是民心的病啊,”书生道:“公主其实也明白这一点,但她还是会出兵,一是为了给天下一个信号,若是敢学米玉琨,她定不轻饶,二是为了震慑天下,重振朝纲军威。朝廷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变,是急需要重建纲纪的时候……”
“那先生打算怎么办?!”仆人道:“上京吗?”
见他只顾看楼下忙碌的草民,道:“还是留在青阳?”
“先看看再说,”书生笑了笑,道:“虽还不知米玉琨的战力如何,但他真的有一颗爱民如子之心,而且有这个能耐,让这么多的百姓和流民过上了温饱的日子,井然有序,这一点,便是朝廷也比不上他……”
他又自言自语道:“只可惜,他这样的能力,无人相容,也是无用,能建立起来这一切,若是会被人轻易毁去,也是无用的,天嫉大才,不容贤能。”
“倘若他不仅有此之德,更能守护这一切的能力,我留在青阳有何妨?!”老先生捋了捋胡子笑了。
那厢罗县令从县衙出来了。
那一边又有人议论了,笑道:“朝廷都要打来了,这罗县令还这么不慌不张的,还不赶紧携家带口的逃啊……”
都不看好青阳能守得住。
“这罗县令现在成了农县令了,天天扎根在田里,也不知道在弄什么,恨不得把地种出朵花来似的……”
“都要打来了,他还不急,我都替他急……”
熙熙攘攘的声音太多。
只有包厢里的人,微微一笑。
临危而不变色,不是无知便是无惧。
是哪一种,到值得人所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