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明空大师来到宁国府后,就直接去看贾惜春了。
屋里烧着碳,倒是暖和,没有外面那么冰冷。因此,贾惜春倒也没有穿得那么笨重,她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就能玩得很愉快,一下子扯扯袜子,一下子摸摸头,一下子抱着脚丫子装作一个小团子。
装那么多件衣服,再抱着脚丫子,缩缩头,可不就是一个大丸子,小团子么。
当皇帝和明空大师进屋后,他们就看见贾惜春在那里玩脚丫子。
“惜春。”张老夫人没有抱着贾惜春出去迎驾,而是让谢嬷嬷看着,因为来府上的人交代过,不必抱着贾惜春出去,她才让贾惜春待在屋里的。
回来后,张老夫人又见贾惜春玩着脚丫子,便走了过去。说女儿安静吧,可是女儿总是在那里玩脚丫子,玩手,说女儿活泼好动吧,可是女儿又没有乱动,没乱爬。
贾惜春抬头,就看到明空大师的大光头,下意识伸手摸自己的头发,“头发,要。”
“乖,没人剪你的头发。”张老夫人有些尴尬,转头瞥了一眼明空大师的光头,又看向贾惜春。
“光光,不要。”贾惜春誓死护卫自己的头发,要让他们知道她根本就不想出家,不要光头。要是光头了,不能装扮,那她的人生就缺少很多乐趣了。
“好,不要。”张老夫人忙安抚贾惜春,又看向皇帝和明空大师,“前两日,也不知是谁在她面前说了让她出家,剃头,她就不乐意了。现在看着大师,她就……”
明空大师没有介意这一件事情,“阿弥陀佛,郡主有佛性,不代表就要出家。”
看来贾惜春年纪虽小,却已经懂不少事情,否则怎么可能懂出家是什么意思。明空大师之前没有来过宁国府,没有见过贾惜春,如今瞧见贾惜春手上的佛珠,便知道那一串佛珠绝对不是普通的佛珠。
“泰安不想出家,没人敢逼她出家。”皇帝皱眉,他都没说要贾惜春出家,谁在那里瞎说。虽然他曾经是那么想过,那也是想贾惜春长大后会不会想出家,而不是他们这些人逼迫贾惜春出家。
“嗯,不。”贾惜春点点头,伸出小胖手,挥了挥,“不哦。”
皇帝走到贾惜春,蹲下身子,也不管贾惜春能不能听明白,便道,“小泰安,外面的雪那么大,那么冷,好多人都冻着了,他们不能跟小泰安这样待在屋里取暖,小泰安能让雪停吗?”
“雪?”贾惜春故作懵懂地看着皇帝,求她呀,求她呀,多求求她呀。
“对,不能让雪停的话,那就下小一点。”皇帝心想贾惜春那么小,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吗?“雪停了,小泰安也能出去玩,朕……我再让人给你做几件新衣裳,穿得漂漂亮亮地出去玩,好不好?”
这个糖衣炮弹……她还是喜欢功德,皇帝都这么说了,贾惜春觉得自己有必要帮衬皇帝一把,顺带赚一点功能。
“会睡的。”贾惜春咬着小胖手,白白胖胖的小手,还带着奶香,跟小馒头似的的呢。
“睡?”皇帝不大明白。
“用力过度,要睡觉补充体力。”明空大师做解释。
皇帝听到明空大师的话,松了一口气,只是睡,不是死,那还好,皇帝对着贾惜春又道,“给你做好吃的。”
“肉。”贾惜春鼓嘴,她要吃肉,不要吃素,谁都不能阻止她吃肉,她也是生态圈里的一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可她没有任何办法,贾惜春终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贾惜春是她的小姑子,不是女儿。
张老夫人不知道尤氏的这些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是一笑而过。
傍晚,贾蓉鼻青脸肿地回到家里,他又挨打了。
贾珍瞧见儿子被打得那么惨,也没有丝毫办法。儿子去的是巡防营,还是皇帝让去的,那些人都敢这么打贾蓉,那么自己也没办法为儿子讨回公道。再者,人家还能说是贾蓉的错。
“蓉哥儿。”贾珍不忍看贾蓉的脸,“明天还要去吗?”
“要去。”贾蓉都快哭了,即使被打得这么惨,他还过去。
那些人简直不是人,总喜欢打他的脸,还说打人打脸才有意义。这也算帮他阻拦了烂桃花,让他能更清楚地看明白那些女人。还说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在外晒太阳操练,不能当一个小白脸,他的脸太白了,不像是巡防营的人。
贾蓉无奈,那些人打他也是寻着他的错处的,比如他操练时动作不规范,打!再比如,他应长官声音不够大,打!反正那些人就能抓着他各种各样的错处,一个个还都喜欢打脸。
几乎每天都要挨打,贾蓉心里苦。
“上点药,明天继续吧。”贾珍只能这么说,即便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要不,你去你祖母那边看看?”
“祖母昨儿让人给我上药了,还备着大夫。”贾蓉回答,当他没有去过吗?他就是去了,才越发绝望,祖母就是要让他在巡防营多锻炼锻炼,说是让他成为一个能撑起府里的好男儿。
“看,你祖母对你真好。”贾珍感慨,“有大夫在,你也破不了相。”
贾蓉听贾珍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他的父亲。父亲只会说空话,不做其他事情。
“不说了,我今儿答应了小美人要过去陪她。”贾珍不忍再人玩耍去了。
自己竟然连父亲的一个姨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