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没有浪费时间,等江墙把装备都弄好了,和他一人一个背包,就带着祈洲出发往山谷入口走。
叶升凯和轧玉换了身方便行动的紧身衣,带上装备,也跟了上来。
前后隔着一段距离的五个人并没有交谈。
祈洲走得很慢,一开始还在最前头,后来渐渐落后到两队人中间的距离,景亦分神看了他好几眼,发现他没有赶路的打算,便随之减缓步速,最后反而形成江墙、轧玉、叶升凯在前,景亦、祈洲在后的景象。
山谷的入口处没有多少高大的植物,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看着也没有什么危险。
叶升凯留了个心眼。
村长跟他们提起的那件邪乎事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毕竟一座大宅子和上百号人在一个晚上无声无息消失的这种事情,不管是现今世界上哪个神秘组织都不可能做到,更甭提几十年前那个技术和科研都处于落后的年代。
但任凭他怎么小心观察,这里的荒芜程度实在不似有遗迹存在。
他四处张望时,瞥见队伍最后面的俩人止住前进的步伐,他也听了下来,遥遥地望着站在青草田中的他们。
祈洲那把银色的铁伞打开撑在头顶上,被他笼罩在伞子阴影下的景亦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的左手。
未待他诧异景亦流露出来的情绪,他的目光就被祈洲手上的棍子给吸引住目光——那是景亦用来砸人头的棍子,也是金属材质,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花纹。他觉得那根棍子有种无形的吸引力,他停在原地的双脚不由自主地朝二人所在的方向迈进,直至一个显瘦的身影挡在棍子的前面,叶升凯不满地沿着那到纤细的躯体往上扫去,对上景亦清冷澄明的视线,浑身一个激灵,所有意识都回笼了。
旁边的轧玉察觉他的异状,伸手扯了他一把,他望向轧玉略带疑问的双眼,摇摇头,极力压下胸口处那种翻涌作恶的冲动,伸手按住晕眩地头,心里一阵后怕。
没有言明的小曲折并没有打乱他们前进的计划。
再往里面深入,稀疏错落的植物开始密集起来,一行人必须不时矮身侧身来躲开旁边伸出来拦着去路的树枝和根须。
江墙走在最前面,并没有与身后的轧玉交流,轧玉却不时指着周围的细节向身后的叶升凯提醒注意前一批人路过的痕迹。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走在最前面的江墙突然停了下来,身后几人马上警惕起来。叶升凯闻到空气中异常的气味,用力地嗅了嗅,脸色难看的说:「血腥味很重,而且腐臭的味道很浓,附近应该有不少尸体。」
众人继续往前走去。
山谷入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了风,清风吹来,不但没有带来任何舒适的凉意,反而刮来了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随着他们的前进,空气中的腥臭味越发的浓郁。
江墙再一次止住脚步,走在景亦前面的叶升凯胸腔中传来了一阵作呕的声音,他右手捂住口鼻,眼睛越过轧玉的肩膀,斜斜地望向前方仿佛海市辰楼一般的森林。
灌木和乔木之间没有焊接缓冲的地方,他们所在的前百米距离,两人高的树木几乎是拔地而起,树冠上苍绿的颜色被各种人体残肢、衫裤鞋袜给点缀着,淋淋黑血如同油漆一般浸染着众人斜前方的树木,走近一看,有些断腿流淌出的血液凝固住,将树冠上的残肢链接上长着杂草的黄土,就像是从大地长出来的血管一样。
几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镇住了。
按照这些人的衣着判断,他们就是先前进入山谷的那批所谓的土质勘探队,粗略估计,这些树木上挂了二十六个人的尸体,就是说,途径这里的时候,五十人的队伍,仅剩下不足一半的队员。
再往前,是一片被人为清理过的土地,高高的树木被砍伐,清空出一片空地,十几个帐篷洞开,有些帐篷被撕得七零八落,装备仍好端端地放在着,防水的布料散落一地。篝火的木炭呈现大面积的扩散,仿佛被重物踩踏过,旁边有碳黑的鞋印以及爪印。
轧玉在爪印旁边单膝蹲下,伸出手掌比对大小,足有成人手掌的大小:「那队人在这里驻扎,重型机器都设置好,他们打算以这里为基地。攻击他们的是大型飞禽,起码三只以上。」
「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死伤那么多,估计是睡梦中没有防备,死后被抓到树冠上……那是它们的储备粮。」
他们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杀死了这些人。
很快,他们的疑惑就获得解答。
木下的草泥地呈现出大面积的拖拽过的痕迹,沿着痕迹往前走,地上开始出现大量弹壳和动物的羽毛。
然后,他们看见了那只大型的飞禽——具体来说,那是一只前所未见的怪物——体型跟雕极为相识,宽大的翅膀松软的摊开,浸泡在血水之中,弹孔的位置血块凝结,显然是死于密集式的子弹攻击。最让人差异的是,飞禽的面上长了一张人脸,肉色的皮肤,人类的五官,只有鼻子上翻,神似猪鼻子。
「这是什么怪物……」叶升凯喃喃地说。
继续往前走,又看见了另外一只,体积更为庞大一些,凌空卡在三棵树之间,尸体下方淌了一地血,身上扎了四把匕首,眼睛处被打成两个血洞,看上去就是个瞎了眼睛的人,诡异得可怕。
尸体往前三四米,错落地躺了四个人,身上的皮肉都被利爪撕破,死状可怖。
前面已经看不见打斗的痕迹,连弹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