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公主让人从首饰盒里取出了璎珞如意珠片项圈给她戴上,又问起,“上元节时,太后娘娘赏赐本宫的那一套点翠的首饰在何处,冬燕你去拿来,等会给玉儿送到汀兰院去。”
话说完,延庆公主已经又把白玉嵌珠翠扁方、赤金花钗、红珊瑚耳坠、瑟瑟手镯等装了满满一个锦匣,让人都送到汀兰院去。
顾青玉看着延庆公主高兴,便也安静的接受了。
外头的丫鬟禀告道,“凝霜小姐给公主问安来了。”
延庆公主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倒是驸马顾炎道,“让她进来吧!”
延庆公主在有顾青玉之前,曾经生了一男孩,只可惜月里不足,没有满月就夭折了。延庆公主伤心了好一段日子。那时候顾炎却和延庆公主身边的婢女春怜好上了,这就有了眼前这凝霜姑娘。
春怜十分后悔,千般万般的朝公主认错,公主还是心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可是春怜最后还是难产死了。公主虽然不喜欢春怜,却也不至于为难她的孩子,加上那凝霜那丫头还比较乖顺,顾炎许多又维护,公主倒也容她在眼前。
顾凝霜朝二人行礼,“凝霜见过公主、父亲。”
顾青玉同样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来的路上,她听春桃说过这位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如今见着了倒是比想象中的要漂亮几分,她因该是十四岁,身量高挑,身着一件水绿色撒花春衫,眉如翠羽,薄唇染了桃花色的口脂,脸上带着十分和气的笑容。
顾炎膝下就这么两个女儿,顾青玉养在庵堂里,平日里他也甚是喜欢乖巧的凝霜,便招手道,“霜儿来的正好,正好给你妹妹挑挑布料,你们小女孩的心思,女孩子最懂才是。”
延庆公主却厌恶的抬起手来,平日这丫头乖顺不碍眼就是了,如今自己的亲生女儿回来了,当然看别人怎么都不顺眼。
驸马似乎也看出了延庆公主的心思,但顾凝霜特意来给公主请安,总不好太让她尴尬了,便随意挑了两匹缎子,“也给凝霜做两件春杉。”
鸳鸯进来回话道,“公主,刘太医过来请脉了,在汀兰院候着。”
这刘本涛对顾青玉有救命之恩,延庆公主就越发相信刘本涛的医术,便让人送了顾青玉回去。又细细的问顾青玉喜欢吃些什么,好让人安排午膳。
出了玉兰堂,一众丫鬟、婆子已经围了上来,众人又折回忙着去拿公主给的赏赐。宁妈妈朝着春桃招手,“给郡主把披风拿上!”
顾青玉便一个人站在原地,方见着一道身影走上前来,拦住了她,声音如黄鹂一般婉转,“妹妹。”
此人正是顾凝霜了。
顾凝霜笑容和气,握着她的手,道,“我是你凝霜姐姐。你初来府邸,不曾见过我,我比你年长一岁,按道理你也该向我行礼问安的。”
一个婢女所生的女儿,都不曾入的宗堂。公主好心,将她留在府里。这是欺负她是庵堂里养大的,不知规矩吗?何况这顾青玉还是太后娘娘亲封的南阳郡主,是有品级的女子。
她难道不知道她是南阳郡主,如今出来了就来充什么姐姐?
顾凝霜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向她行礼。
还好春桃这大丫鬟已经提前向她说过了这顾凝霜,让她提防几分。当然了,她并不是庵堂里长大的顾青玉,而是最显赫的江陵王家的永宁郡主江子砚。这些把戏她还是明白的。不过是小把戏,比这更高明的把戏她也瞧见过。
顾青玉在心里冷哼一声,盯着顾凝霜面不改色的脸。此刻她若是真的唤她一声姐姐,朝她行了一个礼。又是在这玉兰堂前,顾凝霜能言善辩的自然会把一切推在她的头上,可就真成了笑话。这顾凝霜就会算计一个“不知礼数”的女孩?实在恶毒的很。
顾凝霜要用她来成全她自己的脸面不是?
既然她是南阳郡主,延庆公主是皇帝的义姐,皇帝的兄弟家的女儿才是她的姐妹,顾青玉想了想,“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若是有姐姐,瑞亲王家的德阳郡主算是姐姐,恭王家的湖阳郡主也是姐姐。”
她故意强调了母亲两个字!这里是公主府!而她是个和公主没有任何血缘的人!她唤她一声姐姐算是情分,若是不唤,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冯妈妈正同丫鬟们说话,要她们小心瓷器碎了。见着顾凝霜在和顾青玉说话,几步小跑着过来。
凝霜见着冯妈妈,立刻变了脸色,“是我说错话了,想着我们血脉相连,便想和你姐妹相称的。”
凭她一个婢女的身份,如何能够同皇家的郡主们称作姐妹?
“凝霜姑娘这话可说的要打嘴的!”冯嬷嬷冷眼警告。
青玉的母亲是公主,而她的母亲不过是个婢女。
血脉?不是笑话了?
公主乃是皇家血脉,而她的母亲是个不知廉耻勾|引驸马的贱婢。
凝霜素来就怕这个妈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也吃了不少苦头,连忙过去哀声求饶。“冯妈妈,我只是想和郡主亲近,并没有其他意思。”
真是亲近的很,一来就想骗她同她行礼。试问顾青玉一个郡主朝她磕头,她受得起吗?又试问天底下哪里有姐姐来哄骗一个从庵堂里长大,不知礼数的妹妹?
果真是春桃说的,这个顾凝霜是非多。不过这个顾凝霜如此行事也好,一来就让她看清她的脸面。这样的人自以为聪明能骗她,其实锋芒毕露,傻的很。
春桃等人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