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敲着粉笔尖，朗夜的眼逐渐深邃。
那也让他见识一下吧，希雅天女的实力。
掌声再次响起，夜澜也从座位上站起，走向讲台。
解下手链，用它把披散的长发扎成松松的马尾，夜澜闭上了眼。
睁眼的一瞬，夜澜平日常用的温和笑意将眼底的冰冷彻底掩盖。夜澜自身，也开始动作。
舍去过于繁杂与过于活泼的动作，留出的空白用自身更为熟悉的旋转与下腰来补足。放慢整体的节奏。
简洁、凝练而不拖沓。虽然依稀看得到月光舞的影子，夜澜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也足以让其他人沉浸其中。
朗夜在一旁默默勾起了嘴角，注视夜澜的目光也愈发柔和。他不是不知道这丫头练的是冰上舞蹈，设下这样一个套也不过是随性之举。但这丫头的表现着实让人吃惊。
可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跳出这样的舞蹈。也难怪她是那几个人里实力最强的。
或许，她的实力在他之上吧……
毕竟，哪怕是他堂堂第四混徒，也无法做到她的这种程度。
夜澜刚停下动作，便看见朗夜用堪称宠溺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眨眨眼，少女轻声唤道：“老师？”
“课代表就选定是夜澜同学，大家没意见吧？”朗夜虽然是向其他人问话，目光却从未从夜澜身上移开。
果然是这样么……夜澜点点头，走回座位。
“夜澜同学下课跟我来一下。那么，剩下的时间我来讲一下上课的要求……”
把手链戴回左手，夜澜撑着头看着朗夜。
还有二十分钟么……给一帮小萝卜头上课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啊，基拉度。
夜澜眼里闪着恶劣的笑意。
这样，她也不用浪费心思再小小地报复回去了。
……
下课铃响起的那一刻，朗夜明显松了口气，匆匆说了句“下课”便快速离开了教室。
追上朗夜，夜澜却一语不发，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轻轻关门，夜澜回过头时，基拉度就恢复了混徒的装扮，低头捻着手里的玫瑰。
环顾四周，夜澜才开口：“看来我们的校长大人也是混徒啊。”
“理由？”基拉度连头都没抬，语气也没有丝毫的慌乱。
夜澜也从容得很，拉开基拉度对面的椅子坐下，半个身子趴在桌面上才慢慢开口。
“新任老师直接授课，还一个人独占四人制的办公室。这还说明不了问题么？”
“这种事，混法也可以做到。”
“只能控制孩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无所谓地耸肩，基拉度拖长了语调：“所以——你会告诉她们么？希雅天女？”
“不会。”耷拉着双眼，夜澜淡淡说道。瞥见基拉度翘起的嘴角，又坏心地补了一句：
“我还没闲到给自己找事做。”
臭丫头。还真把打击他当成娱乐活动了。
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基拉度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话说你那个名字……‘朗’我可以理解为弗朗明戈，但那个‘夜’……”趴在桌子上嘀咕的夜澜突然没了声音，木然的双眼盯着基拉度。
回以戏谑的微笑，基拉度颇是满意地看着夜澜撇着嘴把头埋进臂弯里。
“——恶劣。”少女发闷的声音传来。
过了会儿，夜澜才抬起头，朝基拉度伸出手：“你的课表。”
基拉度挑眉，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递过去一张纸。
“那个混徒还蛮照顾你的。”除了天女集中的四年级，让他负责的也是相对轻松一些的六年级。
不过，整整两条年级的话，一周二十四节课，怕是也够呛。
“什么？”里斯？照顾他？没因为芙洛媞把他撕了就已经不错了！
“没什么。”把课表推回基拉度面前，夜澜站起身。
“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哦，对了。下课的时候多喝点水。”在关上门前，夜澜突然说了一句，又变成一副乖巧的模样朝男人微笑。
“老师再见。”
门轻轻闭合，留下一脸茫然的基拉度。
……
走出校门，夜澜远远就望见那站在树荫下的黑色身影。
靠着树的基拉度显然也看见了夜澜，站直身子，看着走近的少女，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够发出声音。
一张邪魅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果然么。夜澜依旧木着张小脸，没有丝毫意外。
“等我一下。”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夜澜对基拉度轻声说了一句。
没记错的话，附近应该有便利店。
夜澜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好几个小盒子。拿了一个递给基拉度，另几个被她塞。
“这是什么？”基拉度终于发出了声音。原本低沉而温润的嗓音变得极其沙哑。
“润喉糖。起码能让你说话不那么费劲。剩下的你明天带去办公室好了。”拉链，夜澜的奇特味道挑眉的基拉度，勾起了嘴角，“对了，待会陪我去下菜市场。”
菜单也有变化的必要啊，再吃点刺激性的食物，这家伙明天就彻底没法讲话了。
目前惜字如金的基拉度思索了一下“菜市场”为何物，犹豫着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