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正要去圣地!”巴格说道,“卢俄斯骑士,很高兴认识您,我叫阿兰,阿兰格拉摩根。”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卢俄斯微微一愣,在诸多以格拉摩根为姓氏的小暴发户家族中应当还没有人可以拥有眼前这批训练有素的随从,但五十七岁的老骑士明白什么时候应该三缄其口,于是他便以对方提供的姓氏称呼:“格拉摩根骑士,如果您也要去圣城,可以同我的弟兄们一道,以骑士的荣誉起誓,信仰救主的兄弟姐妹们在我们身边会很安全的。”
“求之不得!”所谓的格拉摩根骑士答应了。
很快两位骑士便热络起来,卢俄斯注意到这位格拉摩根骑士似乎有着相当广博的学识,远超过他的同龄人,这位“阿兰”甚至还在一次谈话中无意间开起了玩笑:“卢俄斯,您要知道,你们的团长不会有什么事的,虽然他眼下在坐不列颠尼亚皇帝的牢房,但只要等他凑齐了公爵的赎身金,保管能像那个大鼻子的希腊佬马里公爵那样,大大方方地走出伦敦塔,指不定还能官复原职呢。”
卢俄斯画了一个十字:“但愿如此。”心里却闪过另一个念头:天啊,和我交谈的这位年轻人到底是谁?
答案在他们自阿基坦扬帆抵达西西里的时候终于揭晓,帝国的首相此前赶到永恒之城罗马与教会商量某些教会的财物往来,眼下却站在布泰拉城的港口码头,迎接与卢俄斯同行了一路的那个年轻人,周围是整个公爵领的卫队,更远处是欢呼的人群,能让帝国的首相西西里公爵亨伯特亲自来迎接的人在整个国家不会超出三个。
“万岁!陛下万岁!”
卢俄斯觉得自己的膝盖软得像泥,他摇摇欲坠,而阿兰格拉摩根,不,现在是巴格陛下,正以无可挑剔的仪态穿着不知何时换好的华服,骑着一匹四蹄修长脚步轻快的白马,从舱门上走过木板,走上这座城市的土地。
西西里人看到这位皇帝还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岁出头,但他已经获得过多次对内对外战争的胜利,无疑他是上帝的宠儿,天命注定的君王。他雄姿顾盼,拥有年纪带来的体力和精神,无论他真实的舞刀弄剑的水平如何,至少人们都相信了他是英勇善战,更善于为国家带来胜利的。他的态度既不显得傲慢又不是过分亲和,只带着一丝微笑看向民众,这已经足够激起又一阵欢呼了——西西里一定是被不列颠尼亚的皇帝重视的,他们的公爵可是帝国的首相!
首相恭谦地捧起年轻皇帝的手吻了上去,而巴格的手下迅速为公爵牵来了坐骑,让他得以跟随他的主君。
接着,首相、卫队、民众、鲜花和欢呼簇拥着这座城市的陛下去向西西里首府的城堡。一路同行而来的卢俄斯骑士和他的手下们面面相觑,码头上散落的花瓣和同伴们发白的脸色还在提醒着他们,刚才所见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境。
卢俄斯又划了一个十字:“他是陛下!”
“我们怎么办?等着觐见,还是继续去耶路撒冷?陛下会记得我们吗?”
“等待,直到陛下召见或者离开。”卢俄斯转过脸来,对着他的同伍们说道,“无论陛下是否记得我们,我们都只有耐心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