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愿望啊,我的哥哥。”盖拉迷醉地看着他,“可是,我不想当公主。”
“盖拉!”
“巴格!你说过这一切都不是梦的!”
巴格沉默了许久,直到泪水盈和谐满眼眶,他狠狠咬住牙,蹲下身来,握住盖拉的手在细腻的手背上一吻:“对,这不是梦。”
“谢谢你,哥哥,我已经别无所求了。”盖拉露出一个微笑,却让皇帝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你不能现在就走出去,我们都不能说今天发生了什么。”巴格伸手用手套擦去妹妹眼角的泪水,郑重地道。
“我知道。”盖拉缓了缓情绪,“巴格,把你的手给我,右手。”
皇帝一愣,按照要求伸出了手:“怎么了?”
“之前在比武场上,我让你分心了。”盖拉小声咕哝道,“那个声音是我喊的。”
“我听出来了。”巴格咧嘴笑道。
盖拉脱掉了他的手套,捋起长袍的袖子,看到皇帝胳膊上的大块乌青,她的嘴唇颤了颤:“真可怕。”
“我觉得挺好的。”
“你以前用蜘蛛吓我,也很可怕。”
“呃,对不起?”
盖拉扁了扁嘴:“你最近好像不太开心。”
巴格叹了口气:“你是对的。”
“怎么了?”盖拉眼圈仍红,认真地看着哥哥问道。
“盖拉,我不想把我的忧愁分给你,你应该享受快乐。”巴格安抚道,“你有着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应该多笑笑,让它们多弯弯。”
“我会听你的话多笑的,只要这能让你高兴起来。”盖拉轻声道,“可是在那之前,我希望知道我的哥哥为什么不高兴,不然当巴格伤心的时候,你要怎么叫他的盖拉不也染上他的忧愁呢?”
巴格抬头,目光在妹妹俏丽的面庞上搜索,仿佛要借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条肌肤纹路来读懂她。过了许久,他开口道:“我想,在宫廷的深处,在幅员辽阔的不列颠尼亚,我不知道谁是我真正的朋友,谁是我真正的敌人。”
盖拉眨了眨眼:“可你是不列颠尼亚的皇帝啊。”
“我是,盖拉,可你记得诺福克公爵米洛布拉特吗?他曾经是帝国的摄政,是我的摄政,那时有无数人在他的府邸前排队等待谒见,等待一步登天。可是他就那样倒下了,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吗?”
“我记得,最后都没有查到刺客,难怪让你忧心了。”
“其实是查到了的。”巴格的嘴角微微牵动。
“什么?”
“母亲的人查过,最后的结果是,虽然没有杀人的证据,可哈弗福德女男爵摩里恩显然有最大的嫌疑,当时诺福克正在调查她贪污受贿一时,并且掌握了赃款的具体证据和数字——五十块金币!”巴格有些暴躁地说道,“我知道在战场上,一个伯爵的自由价值七十块金币;在刺客那里,一条公爵的性命至少有二百五十块金币;这该死的一点也不合理,根本就不划算!”
巴格闭上眼睛:“幕后还有黑手,可我们不会知道是谁了。帝国的深处永远潜伏着猛兽,一个摄政是不够满足他们饮血的渴欲的。盖拉,盖拉,我怎么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呢?那些不愿意对我行效忠礼的人都已经被强制送进了帝国的常备军,在这支绝对忠诚的部队里甚至没有人会问一声他们是怎么战死沙场的,可我该怎么从那些剩下的人里辨认出真正的敌人?”
“剩下的人?”盖拉重复了一遍,“没有敌人了啊,巴格,他们都对你宣誓效忠了。”
巴格没有睁开双眼:“把不服写在脸上的人是不可怕的,虚假的笑脸下藏着的毒蛇心思却是最难提防的,盖拉,你被皇帝的荣光遮蔽了眼睛,但是好在你不会是皇冠的牺牲品。”他闭着眼伸出手去,却格外准确地将一缕秀发理到了盖拉的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