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那个曾经爱慕过姑姑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怎能得见。对这些政事我漠不关心,唯独牵连的只有姑姑,不免多问了两句:“主上今年有多大了?他的孩子们呢?”
“你是丽景城人吗?怎么很多连市井孩童都知的你却不知。”
我笑笑:“你且去问那楼下路边的乞讨者,看他知否。”
张玉修白了我一眼。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若非运气好,我与他们无差。”我俩正说笑间,忽听得楼下一阵吵闹。先是几声女子的大嚷,再是杯碗被打翻的霹雳哐啷的声音,我俩出了门,站在二楼往下寻声看去。一堆看热闹的人着成一个圈,圈内有个穿着十分华丽之女子,发髻打扮均不像城中之人,多了一些塞外之风。而在她面前有一女子战战兢兢的伏地跪着。
“常慧格格?”张玉修惊道。
“格格?主上的女儿?”我忙问。
“非也,是三王爷的女儿。三王爷手握着重兵把守关外,此时被召回看来朝中要风云巨变了。”张玉修叹道。
我俩说话间,只听那女子大声愤恨道“不长眼的东西,差点烫到我。”说罢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就往地上那女子的头上浇去。“啊”的一声尖叫,地上女子本能的用手推开了茶壶。这个季节的茶水可都是刚在火上煮了滚烫才拿来,那常慧格格也欺人太甚。“你还敢推开!”常慧厉声道。“今天非砍了你这胳膊不可。”说着便要拔剑挥去。
“格格饶命啊。”老远处掌柜连走带跑的大声喊道。
掌柜的跑到跟前喘着大气伸出手啪啪两个耳光,打在了地上那女子的脸上。女子仰头捂着脸,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我这才看清,竟是那琵琶女。
掌柜的只顾一边打着琵琶女,一边给常慧道歉。并命人备了一盘银子。谁知那常慧一把将盘子打翻,银钱全部散落在地。“谁稀罕这钱。我就要她一条胳膊。”她依旧不依不饶道。
琵琶女曾几次帮助过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欲要下楼,被张玉修一把拉住“你是会武功,还是权力比她家大?”我被问的哑口无声。脑子一热,根本想不了那么多。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受罪了。“你去了只会跟她一个下场。”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看着她被欺负。”我拂去了袖上张玉修的手。
“等一下。”张玉修摇了摇头,放缓了神色道“怎么碰上你这个倔子。”
看来他这是要帮我的节奏。张玉修告诉我,硬碰硬绝对不行,常家不是一般人能惹起的,除非不要命了。来软的吧,那常家小姐是曾经出了名的娇贵,三王爷嫡女,宠的跟个宝一样,什么银钱珠宝没有。
商议结果,他递给我了一个类似起火器的东西,是一扎长的小节竹笋,里面的物质只要遇明火便会释放大量的烟雾。用这个引起注意,他再趁机救走琵琶女。说定了,他起身便从后窗跳出,脸上蒙了块碎布。我将手帕打湿,捂住口鼻,点了明火,专门放在了门口。
“不好啦,走水啦,走水啦。”我大声的冲着楼下喊道。半扶着的木栏杆,半踉跄的走着“不好啦,走水啦。”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我吸引过来。楼下客人一听走水,一些为了自身安全的人偷偷的溜之大吉了。
那常慧见人群涌乱,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正乱间,张玉修一个闪身,扶起了琵琶女,健步如飞的消失在人群中。掌柜的已顾不得琵琶女了,命了眼疾手快的小厮提着水桶三步做两步的浇水灭火。我看她那模样,不用张玉修救,估计她也会自己走吧。
果不其然,没等着楼上的烟灭了,楼下已寥寥无人。常慧是恨恨的捂着鼻子离去的。
楼上当然没火,只是浓烟。这善后的事情我实在是没这个能力,索性张玉修与这老板相熟。赔了超出损失几倍的银两才算了事。
再说那边的琵琶女,被张玉修救出后暂且留置在伊河园的茶馆里。我们冒冒失失的将她救出,没想的是她今后怎样,起源居她自己不想回去了。卖身契尚在掌柜手中,哪里那么自由呢。
这事儿还得再拜托张玉修,非常出乎意外,琵琶女是个烫手山芋,按理说起源居掌柜应该巴不得她快点走才对。可张玉修出了高于琵琶女身价三倍的银子掌柜都不放手。更奇怪的是,等到隔天张玉修再去,掌柜态度大转变,给人眼色看的模样嫌弃的让我们赶紧领走她,给多少银子都行。
最终倒是没有花费多少银两,便把她的卖身契给赎了回来。张玉修可也是个生意人,而这件事的所有开销几乎都是我一手承接的。除了钱庄的固定资产,我手上的所剩无几了。我本想着张玉修会收留她,结果他道不知来历的人一概不收。我们询问了琵琶女的身世,她名叫芳苓,只道先前是跟着瞎子爷爷学习琵琶,然后就一直在市井的店铺里弹奏,至于父母本籍什么的,她都不记得了。本是想着救她出来,往后的事儿没再想。既然张玉修不收留,我考虑许久,还是暂且先让她去我店里帮忙好了。芳苓忙磕头感谢。看着这姑娘,就跟看着前年的自己一样。
事后听张玉修道,那常慧后来曾派人再到起源居寻芳苓。掌柜交不出人,又在店里闹了一番才肯罢休。我问芳苓起因,不过是不小心碰着了常慧的水杯,洒在了衣服上,隔着厚实的衣服是不会烫伤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