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少主不虞>20.阿笋

大雨中他脑袋一阵眩晕之后便彻底昏了过去,滚落树林,醒来的时候只觉有些发怔。

睁开眼只见四壁发黑,伸手一摸竟然是被烟熏的黑乎乎的土墙,墙角摆放着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上面是一只粗瓷大茶壶和几个陶瓷碗,还有一只油灯。

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布料粗糙而单薄,大概是粗麻布之类的布面,摸起来还有些硬硬的。

他现在躺在一个土炕上,上面铺着破旧的席子,有些地方破了洞被人用破布头缝补起来,而他身下铺着一张薄褥子,补丁螺补丁,同样俭朴的不像样子。

总之,他可以知道,现在自己在一个非常贫穷的人家,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炕西挨着墙壁是一排炕柜,上面摆着针线篓子,其余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左小腿隐隐作痛,想起那夜被一箭射穿时钻心的痛,还有那黑衣人冰凉淡漠的骇人的目光,似乎对于生命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一个人,一个蝼蚁,在这种杀手眼里无二,对于生死与其说麻木,不如说习惯。

可究竟是谁,才能使得动这样无人性的刺客,一般只有豢养的死士才会有这样淡定冷漠,如今,敢在他头上动手的能有几人。

“呀,你醒啦。”此时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双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长得颇为清秀,就是身体有些瘦弱的样子。

“你叫什么,哪的人,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小姑娘笑盈盈的模样令他放下了心中的防备之意,看她走路的样子没有丝毫武功,看来应该只是普通的山野女子,还没有他家的侍女好看。

“咳咳,请问有水吗?”他感觉有些羞赧,可他嗓子干的都快冒烟了。

“啊,我忘了。”少女一声惊呼,似乎才想起没有给他喝水,急忙跑到桌边倒了一碗白水递给他。

“我姓魏名长恭,平阳郡人,晚上回家出了些意外。”魏长恭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如饮琼浆玉露一般,冒烟的嗓子顿时恢复了原有的沉沉嗓音。

少女盘腿坐在他对面,摸摸他的额头似乎不太烫了,腿上缠着纱布,还隐隐约约渗出血来。

魏长恭一边自报家门,一边不动声色看少女的脸色,看她懵懂无知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魏长恭三个字代表什么。

“清问这里是哪里?”魏长恭抿了一口白水,不动声色看着周围的环境,一个破旧的屋子,他记得自己昏迷前似乎从山崖上摔了下去,然后昏了过去。

“这啊,这是我家,在柏溪山上,我在山崖下捡到的你,你身上除了腿还有其他地方受了伤。”少女一派坦然模样,眼底坦荡,毫无心机的样子让魏长恭不得不信她。

柏溪山,若她说的是实话,自己可真是走了大运,这山崖之下险峻至极,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竟然没什么大事。

“呐,你好好喝药,我有好东西给你吃。”她端着陶瓷碗慢慢搅拌里面的药汁,微凉之后递给他。

看他苦大仇深的样子乐了,起身从炕柜里摸出一只青白釉瓜棱小罐,外头用一块蓝布包裹着,神神秘秘的打开盖子,他凑过去一看,只见里面是满满一罐蜜饯,隐隐有甜腻气息散发出来。

她又突然护住了罐子,警惕的看着他,像只弓起背的小野猫,依依不舍的挑了一块大的塞到他嘴里,苦着脸说:“这蜜饯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只许你吃一块。”

只待他一喝完药就把手中的蜜饯塞进了他的嘴中,甜滋滋的味道化解了满口的苦涩。

“好吃吗?”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像一只小猫,他哭笑不得的回答:“嗯,好吃,真甜。”

本是觉得什么也不懂的山野丫头,倒是一颗心通透看到底,那一颗甜滋滋的蜜饯在舌尖淡化了药汁的苦涩。

他趴在破褥子上闭着眼美滋滋的想,以后一定要带她吃遍全城最好的蜜饯,什么糖渍梅子、凤梨干,蜜饯菱角,古话不是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哎,小姑娘。”

“我有名字,别叫小姑娘。”

“那,请问姑娘芳名?”他含笑问道,这姑娘当真是胆子大,竟不怕他一个陌生人。

“嗯,我爹说我娘怀我的时候爱吃笋,我出生后就叫我笋子。”一边说着,女子一边递给一碗水给他。

“笋子……噗!”魏长恭一口水喷了出来,少女本还沉浸在怀念家人的亲情之中,蓦然被对面男人的一口凉水喷醒,尖声道:“你什么意思啊,信不信我打断你另一条腿。”

又鼓着脸愤愤然道:“这只是我的小名,大名叫杜笋。”说完,夺过他手中的空碗,放在桌子上想外面走去。

“那我还是叫你阿笋吧。”其实叫笋子总有点像,叫孙子。

“我这里有一枚蝴蝶玉坠,当了可以值一些钱,权当给姑娘的银钱。”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堂堂当今太傅竟然有一日会靠当玉佩度日。

“我这几日不打算下山了,拿了也没用,你自己留着吧。”杜笋推开道。

看见杜笋的手掌是厚厚的茧子,想起今天看她在院子中劈柴,怪不得会磨出这么厚的茧子,别人家的小姐她这样大的时候,还只知道买胭脂水粉,穿绫罗绸缎。

她正蹲在木盆旁洗一大捧糙米,将里面的稻壳去掉,窗台下是腌咸菜的坛子,西边摞着一堆木柴,旁边是一个搭的低矮的灶房,篱笆圈的院子里还散养着几只小鸡,在院子里啄食吃。

杜笋搬了一只矮脚方桌进来,摆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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