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餐厅里,她到的时候,万淙已在位置上喝着橘子汁等着她了,这次人倒是没提前意识到她的到来,似在思索着什么,喝着橘子汁的背影从远及近,看着竟有几分矛盾的落寞。
她在旁落座,万淙才微回了神,看了她,“你真的确定好了吗?”
“嗯。”
“小予终于能办自己的画展了,”老板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橘子汁,“到时我会第一个去买画展的门票的。”
她对着老板感激一笑。
“我新学了菜,要尝尝吗?”
她点了点头,而后看了万淙,“我想把你母亲的画与我一起展出,可以吗?”无比的认真。
万淙喝着橘子汁的动作止住,转头看了她,五分疑惑,五分诧异,“不可以。”一秒后拒绝的坚定。
是早已预料到的答案,她倒是淡定,只道,“为什么?”
万淙微皱了眉,是片刻后才道,“江知元应该不会同意吧。”
“他要是不喜欢我跟你见面是不是你都不与我见面了。”
老板看着她的眼神,是明了一切,虽然她一直以来并不了解万淙对她的真正感情,可她对万淙的那份友情是比万淙那真实感情还要来的珍贵的,所以万淙才会害怕失去,以至于护的如此小心翼翼,更不敢有半丝越界。这么多年,万淙将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送回到生活的正轨上,这其中甚至包括老板自己的爱人,而万淙却一直坚守在那黑暗世界的顶端,为的不过是让远离黑暗世界后的人,生活能过的没有后顾之忧。至她出现前,万淙脸上是很久没有暖意了的,甚至在万漓面前也是,是麻木了吧,因为这样的人生一开始就不是他万淙想要的,的确,一个让自己从小就失去母亲的打打杀杀的黑暗世界,谁又会喜欢呢。可是这世界好像从来就不会让人如意的,当初本是瞒着老帮主独自一人去了国外深造的人,以为从此便会离的那黑暗世界远远的了,却在不久后得知老帮主被暗杀的消息,即便是这样,那时的万淙也没有打算回到这黑暗世界,只打算带着万漓一同离开,可是,事情却没有朝着他的计划发展,为了护他与万漓离开,曾经陪伴他长大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他眼前,那些个人,不,该是帮里所有的人都希望他远离那黑暗世界的,甚至是不惜付出生命,因为他一直是那黑暗世界里至纯的白,似帮里所有人的默契,要一直守护着的。万淙又怎会不知道呢,小时候就连抱他,他们都要洗好几遍手的,是深害怕就让他沾染了一丝血,他冷到极致的脸,说着要留下来的话,坚定的冰冷下,甚至冰冻了那直下的泪水,那瞬间,可能万淙就决定了要将所有人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不惜过上自己最厌恶的生活。可是遇上了她,一切好像就不一样了,虽然万淙不说,但所有人都明了。
万淙不答话,眼神里竟有犹豫,之后的逃避她看的真切。
“你最好把你脑子里怕会连累我的想法去掉。”她是时隔很久对万淙冷了脸,“如果是这样,我当初在这里让你成为我朋友的时候你就该拒绝,你也不该这么多年一直陪我在这里吃饭,当初卖画给你,你答应过我会满足我办画展的所有要求的。”
她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警告自己了,上一次是在被她救了后,告知她自己掩藏的另一重身份并让她远离自己时,那还是第一次见着她比平常还要冷好几倍的脸,却丝毫没有要同意他的话。这几年,因为自己的坚持,除了在这私人餐厅与自己隐秘的住宅,自己从未陪她去过任何场合,是没有尽到作为一个朋友的责任的,但她理解,也不愿自己出现在任何公众的场合,只是,有些事,在不危及自己的情况下,她却还是想要自己与她一起去做,是丝毫不在乎她自己会不会有危险,是珍惜自己的命胜过她自己的了。
老板端了菜上来,有些冷却的气氛也没有丝毫退却,这事老板也拿捏不好,她有她的考虑,万淙有万淙的考虑。
有了其他客人进来,她压低了帽檐,低头吃了饭。
饭间,万淙试着转移话题,她却只一心吃着饭,没言一句,连一句应声也没有。
今日她吃饭吃的格外快,拿了万淙放在吧台上的车钥匙,冷着声,“我去车里等你。”说完便出了私人餐厅。
“你当初劝小予开画展的时候就该考虑她会做这个决定的 ,她或许早就想了却你一直的心愿了,只是一直差那么一幅画,上次她给你的那幅应该就是的了,这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虽然她对你与我对范颜的感情不同,但却不比我对范颜的差,这你也是比我清楚的,毕竟当初的我除了等什么都做不了,而她却想替你做你一直想做却不能做的一切。”老板收着盘,看着微愣的万淙,“快去吧,她可能想和你单独谈谈。”
“嗯。”
车内,车行驶好一会儿,万淙试着打破沉默,“和我讲讲你和江知元的事吧。”
她瞥了一眼万淙,看着窗外,“我不想办婚礼,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能代替我爸将我牵着交给他,但奶奶好像很坚持,连日子都去看过了。”
话是万淙起的,但却在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她很早就说过除了老家里有个奶奶外,她是没有任何亲人了,而自己于她,朋友之上,便是亲情了。
“其实,”她将头倚在了窗户上,“奶奶是他的,并不是我的。”
万淙疑惑的看了她,似没有理解她的话。
“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