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在平时,她们早就答应了。可是如今老齐就住在他们家的地下室,恰巧又是夜里有行动,如果思雨住进来,肯定会被发现。虽然她们知道思雨值得信任,不大可能说出去,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大的事情,她们怎么会松口呢?
“呃这个,阿雨。”子衿笑着,为难至极地开口道。“本来,你来我家睡觉,我们岂有不欢迎之理。但是今晚恐怕——不行。”子衿好不容易才把不行两个字说出来。
“为什么?”思雨大感不解道。
“阿雨,请听我的劝,你不是在跟王伯伯闹别扭吗?”子衿的脑子里在飞快地找着理由。“这样的时候,你负气不回家,只能增加你们父女俩的怨气和隔阂。所以,你还是回家吧。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来我家睡觉,我随时欢迎。”
“可是今晚我怎么回家?阿爸见了我,恐怕连活吞了我的心都有了,你们是没看到他的凶样,如果不是阿妈护着我,我早就躺在医院里了。可是阿妈她——”思雨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今晚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家的,你们就让我在你们家过一晚吧。”
“不,你今晚不能睡在外面。”子衿也坚持道,此刻,她的心里是非常的纠结和不安,甚至有些痛。她年长思雨两岁,思雨一直叫她为阿衿姐,她们是无话不说的闺蜜。对于思雨此次的行为,她是非常的赞许,她又岂能不了解思雨目前的处境?就在思雨最需要她支持的时候,她却将她阻挡在自己的家门之外。如果不是今晚她的家里有如此重要的情况,她怎么会做出这种冷酷的事情?
“阿衿姐,我们还是朋友不是?”思雨却是不知道子衿的想法,只以为她是真得逼她回家,虽然对于她的做法无可指摘,但毕竟感觉受到冷遇,心里非常不快。
“是朋友啊。正因为是朋友,我才不能让你们父女加深怨恨。”子衿道,她也毫无它法,只能继续扮演冷酷角色。“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不要你陪我回家。你不肯让我借宿,没关系,我不在你家睡了,我去阿然家。”思雨终于大失所望,转身就走。
“阿雨,阿雨——”子衿边叫边追了出去。
“你不要跟着我,你请回去罢。”思雨在前面大步走着。
子衿没有办法,但她担心思雨的安全,于是远远地跟着,直到看见她敲开嫣然的家门,才放心回来。
凌晨,吴家对面那幢楼房的二楼房间,黑暗中,一名叫冯肖的便衣队队员和另一名队员坐在窗前。他看见那名队员一直在打哈欠,就道:“阿三,你就打个盹吧,这里有我呢?”
“哪敢呢,要是被查出在蹲点时间睡觉,连小命都会没了。”
“你放心,不会被查到的。我向你保证。”
“阿肖,大家都说你这个人特别仗义,我看确实是。你看,阿伍今天家里出了点事,你二话不说就来顶他的班,现在还——”阿三趴到桌子上,絮絮叨叨说着,没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冯肖见那家伙睡熟了,抓起桌子上的手电筒,放到窗外,在开关上重重按了一下。
凌晨,吴家全家早早起床了。不一会儿,彭秩州带着小马出来了,黑暗中都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致意。志刚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手表,凑近看了看,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他们站在已经打开一条缝的房门后面,注视着对面二楼漆黑的窗口。突然,对面一道电光倏忽闪过,志刚把房门一开,就带着彭秩州和小马进入庭院。志刚又轻轻拉开预先虚掩着的院门,探头看了一下外面的巷道,朝彭秩州点了一下头,彭秩州带着小马闪身出去,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思明昨晚上半夜小睡了一会儿,下半夜把思雨赶回家后,自己陪着母亲。谭氏的腰部在刚入院时倒没什么,到了后半夜反而疼痛加重,她虽然极力忍着,不给思明添麻烦,但有时还是忍不住,发出一两声呻吟。思明对母亲的疼痛毫无办法,唯一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母亲身边,小声跟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直到临近早晨,母亲的疼痛才渐渐减弱,进入梦乡。思明也抓紧时间打了个盹,他年纪轻,身体好,在部队整夜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没觉得什么。到了清早,父亲王面和跟妹妹阿云早早来看望谭氏,见谭氏正在熟睡中,也没有惊醒她。但王面和却是一脸的懊恼和担心。
昨天晚上,吴家骏在看完谭氏的伤并作了处置之后,拽着王面和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狠狠地数落他了一顿。两个老朋友这些年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见面的次数少了。然而,吴家骏的口气仍然像以往一样直率,毫不顾及他的脸面。
“你呀,怎么心肠变得这么狠了呢?拿了门杠就往自己亲人的身上打,现在是你老伴替女儿挨了这一下,如果打在阿雨身上,又会是怎么样子呢?”
“我就是想废了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王面和的气还没消,瓮声瓮气道。
“想废了阿雨,亏你说得出,就为了这数十吨大米?为了多赚几块钱?”
“我在前面拼死拼活赚钱养家糊口,她却在背后拆我的台,这样的女儿,要她何用?”
“你呀,这脑袋瓜子就装着一个钱字,为了钱,别的什么都不要了。家人、亲情,都不要了。这样赚的钱再多,又有什么用?你还想把钱带到棺材里面去?”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王面和抬头看着自己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