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她呢,是阳州一中的老师。”思明指着子衿介绍道。“我是她的男朋友,是**军官,你看,我穿着军服呢。”思明说着,挺了挺胸,用手拽了拽衣服下摆。
“你知道保安中队队长志刚吧。”思明继续说下去。“我的女朋友就是志刚的阿妹,志刚被人诬陷,说他下令开枪杀人,我们不相信,所以过来了解一些情况的。”
“你是阿刚队长的阿妹?”老人听到这里,脸色缓和下来,从门口出来几步,把脸往子衿跟前凑过去,似乎是要看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志刚的妹妹。
“我是。”子衿朝老人点点头。
“哦,你阿哥可是个大好人,对我们都很和气,从来不摆官架子,我们都不相信他会下令开枪杀人。”老人冲子衿伸出大拇指,说着,反身进到屋子里,稍倾出来,递给思明一张纸条。“喏,这是老曹家的地址。不远,出了大门,往右走,看到第一条小巷,拐进去,没有几步就到了。不过,你们可得小心,便衣队的那些特务凶着呢?他们过来吓唬过我,让我闭嘴,说乱说话可得小心脑袋。但我是不怕的,都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呀。”
告别老人出来,走到大楼跟前,看见金社良等人仍然守在大门口。
夜色更加深沉,天空中,原先的那一弯上弦月被一团云雾遮挡住了。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一条狗在汪汪地吠着。思明和子衿出了专署大院,大步走向吉普车。子衿跟在后面,看出了奇怪的地方。那个老曹的家并不远,他们不必开车过去。
“阿明哥,那老——”她的话尚未出口,只见思明转身冲她使了个眼色,子衿马上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赶紧住了口,才没让后边的那个“曹”字出口。
思明拉子衿上了吉普车,发动车子后,才轻声说道:“你看后视镜,有人跟踪我们。”
子衿听闻,探头朝后视镜看去,果然发现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贼头贼脑地跟着他们,见他们上了车,也往后头一辆黑色小轿车跑去。
“应该会是那两个便衣队的家伙把我们来专署大楼的事情向里面汇报了,他们才会派人跟踪我们,这也更加证明阿刚是他们陷害的。”思明道。
“这些狗特务。”子衿恨恨地骂了一声。
“我们去老曹家的意图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坐好了,我先带着他们兜一阵子风,把他们甩掉之后再去老曹家。”思明说完,猛踩油门,吉普车疯了般往前开去。子衿紧紧抓着上方的扶手,往后视镜看去,就见后边的小轿车也跟了上来。
思明开车在阳州城左转右拐,然而,身后的那辆轿车像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思明见状,干脆停下车子,待那辆车子也远远停下来,交待子衿坐着别动。就开门下车,朝后边走去,到了那辆车子跟前,拍了拍车门道:“出来吧。”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出来。思明也不说话,掏出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
“说吧,你们是哪儿的?”
“别,别误会。我们是便衣队的。”那便衣队员吓得腿肚子打颤。
“便衣队的?为什么跟踪我们?”
“我们,我们——”那人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笑着。
“识相的,给我乖乖回去,要是惹恼了老子,一枪崩了你”
“是是。”那人连忙钻进车子,掉头一溜烟跑远了。
思明这才走回来,重新开动车子,从另一条路驶进老曹家所在的小巷。然而,他们并没有见到老曹。据邻居说,老曹白天下班回来,脸色很难看,急急地带起自己的老婆孩子离了家。究竟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脸色难看?带着家人离开?凭着直觉,思明知道其中一定有问题,更觉得有必要找到他。想到此,他又向老曹的邻居打听老曹的情况。幸而那个邻居也是热心人,大概跟老曹的关系也不错,就细细讲了老曹的事情。
原来老曹五十多岁了,是个退役军官,在部队时当过上尉连长,一次战斗中腿部负伤,由于得不到及时治疗,落下残疾,退役后被安排在专署大楼做警卫,后专署大楼的警卫由保安队接手,老曹转而看守后门。那个邻居还告诉思明和子衿,老曹并非阳州城内人,他的老家在城西阳岙村。
难道他是回阳岙了?那么,只能是明天找他了。
此刻,时间已近夜里十时。思明跟子衿商量之后,认为必须去便衣队找葛维清。
思明认为,志刚下令开枪的说法是葛维清散布的。事件发生后,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现场,几乎连最微小的细节都没放过。他还在专署大楼门口增派自己人,派人盯梢他跟子衿。这一切,都说明整个事件跟他密切相关,很大的可能是他一手炮制的。如今,志刚和两个机枪手都被关在便衣队的牢房里,如果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找个什么理由,或者制造什么意外,私下里把他们杀掉,那么,即便他们找到证明志刚是无辜的证据,又有何用?所以,必须事先提出警告,让他有所顾忌。
葛维清把两个机枪手控制在自己手里,显然也是知道他们俩是关键人物。否则的话,问他们一问,什么都明白了。在知道事情轻重的情况下,两名机枪手无论如何都会说出事实真相。
吉普车在便衣队大门前停下,两人下了车,思明带着子衿走近便衣队大门,两名值勤的便衣队员出来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