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载着志刚的车子慢慢启动车轮的时候,只见一辆军用吉普车从远处疾速驶来,超过前面的车子,“嘎吱”一声停下,思明和子衿从车上跳了下来。
葛维清一见到思明,便暗暗叫起苦来,这个家伙此刻过来,肯定没有好事。自己可以对其他人动粗,可是唯独对他不能。
在向老曹作了了解之后,昨日的惨案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事件,已经是水落石出,清清楚楚了。但是,要让葛维清低头认罪,仅凭老曹的一面之辞还是不够的,还必须找到物证,才能让葛维清心服口服。
本来,那些子弹如果还在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子弹被销毁,他们只能另找。所以,从阳岙村一回来,便直奔子衿家而去,想让吴家骏带他们去见那些还侍在医院的伤员,或许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他们来到子衿家,没有遇上吴家骏和林榭君,又去了医院,也没见着。
两人正纳闷着,一名护士把他俩拉到一墙角处,又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看见其他的人,才悄悄告诉他们一个情况。说是在伤员中,有一个名叫李其实的,二十来岁,是里岙镇人。据本人所述,他是跟随村人外出做生意,回家路过阳州城,经过专署大楼前面的街道时,恰遇里面开枪,被一颗子弹射中手臂。因为伤势不是很重,被送到医院做完手术之后,即要求出院,说是跟随村人一起回去方便些。后来护士长孙丽丽同意了。
李其实在办完出院手续之后,私下里央求这名护士把从他的手臂取出的子弹送给他,好做个纪念,她心一软,就答应了。她于今天早晨来医院上班,得知子弹被人偷走的消息之后,即刻想到这个李其实身边还带着一颗。本来想告诉吴院长的,但等了一上午,也没见着,现在碰上他们俩,就把这事跟他们说了。
里岙镇在阳州城西北面的山区,虽然不算很远,但全是山路,其中大半路程无法通车。徒步行走,来回一趟,快则一天,慢则一天半或者两天。
思明和子衿听完护士的话,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激动。作为证据,一颗子弹足够了。
就在这时,他们得悉便衣队所谓在死难家属强烈要求下,决定顺从民意,即刻处决志刚的消息,便匆匆赶来。
“姓葛的,我哥到底在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非得致他于死地不可?”子衿上前扶住悲痛欲绝的父母亲,眼里都要喷出火来,怒声质问道。
“你错了阿衿,我跟阿刚之间没有私人冤仇,我是替冤死的人讨一个公道,血债必须用血来还。”葛维清悠悠答道,然后转身朝向思明。“我倒是要问问这位**军官先生,你在这件事情上上窜下跳,极力为凶手开脱罪责,又意欲何为?或者,就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怎么,难道不可以吗?”思明拽了拽衣服,走到葛维清面前,嘴角挂上一个嘲讽的笑。“可惜,你慢了半拍,还是被我赶上了。”
思明说着,转身对着人群大声道。“大家知道我王思明为什么要掺合到这件事情中来吗?固然,是有为我的女朋友阿衿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昨天惨案的真相由着卑劣者玩弄于股掌之中,我不想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而让死难者死不冥目,我也不想让我的朋友阿刚——这么一位心地纯良、为人正直的谦谦君子被用心险恶之人冤枉而死,我更不想让我们阳州城一个充满知识氛围、具有超亲和力的家庭走上悲剧之路。”
“阿明,别把自己装扮成悲天悯人的样子,再漂亮的词藻也得服从事实。而这个事实,就是这个人,”葛维清用手指着志刚道。“命令手下开枪,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惨案。请问,他不该偿还血债吗?不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
“该偿还血债的人是你,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人也是你。”思明双眼逼视着葛维清,一字一字地说道。“你才是昨天惨案真正的凶手。”
思明此话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人群,引起一阵骚动。从昨天事发到现在,无论是从官方渠道传出的信息还是市民的议论,对于惨案的制造者基本是一个口径,那就是保安中队队长吴志刚。对此,虽然也有些人不相信,但最多也就私下里存疑,就如刚才安然说得那样。
然而现在,这个**军官不仅推翻这个结论,还言之凿凿认定真正的凶手是便衣队,是葛维清,他们怎么会不吃惊呢?想想便衣队平日所作所为,倒也有几分像啊。
“危言耸听,真是危言耸听。”葛维清连连冷笑着,毫不示弱地道。“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佩服,葛某佩服啊。”
“我且问你,你凭什么认定阿刚就是凶手?你的证据呢?”思明不理睬葛维清的装腔作势,直截了当地问道。
“证据?你还想要什么样的证据?”葛维清毫不退让道。“昨天的现场,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眼睛,那么多的耳朵,他们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这个人下达开枪命令,你还要我找什么证据?”
“我要说这不是事实,这一切,都是你葛维清在背后操控,是你一手导演的结果呢?”思明冷笑道。
“你这话的意思,昨天现场那么多的人,他们都是瞎子,都是聋子?”葛维清反问道。
“什么叫一手遮天,你就是。可惜的是,一只手是遮不住天的。你以为破坏了现场,杀掉第一见证人,逼走知情者,就能够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