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琰如梦初醒,他一把推开面前已经转吻为啃的步渝,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大了。
双手变得更为修长,原本他要仰着头才能看见步渝的脸,现下目光却已经能与他持平。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顾琰撸起自己的袖子,发现胳膊上烙着一个血红色的“祭”字,那是他少年时代就烧在上面的疤痕。
即使现在没有一面全身镜给顾琰照,他也能猜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变回来了。
就这么……变回来了。
步渝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原本扣在顾琰后脑勺上的手一点点挪向他的脸。
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眉目间依旧透着稚气未脱的少年……从眉到眼,再到那张刚刚被蹂/躏过的唇,一点一滴,都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步渝的手一路往下滑,指尖落到那个“祭”字上。
他停顿了片刻,深邃的眼眸里忽然暴涨出一股杀气。好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对着那枚印记就是一番啃咬,仿佛与那个字有什么深仇大恨。
顾琰嘶了一声,身体刚回来的不适已经褪去。他摁住步渝的肩膀,反客为主,将人狠狠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与此同时,一把用灵力具现化出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抵在了步渝的心口上。
顾琰用尽所有的力量摁住步渝,身体才找回来,不说能发挥全盛时期的力量,但也绝对比在裴昕的身体里时要好上太多。
原本他全盛时期,和步渝的修为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现在他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步渝也在神志不清期,所以他完全有把握把人制住。
两人的头发纠缠在床榻间,顾琰凝视着身/下的人,步渝完全没有危机感,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顾琰,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那把抵在自己心口上的匕首。
顾琰万万没想到,步渝藏在自己心口里的东西,居然是裹尸蛊。
裹尸蛊是一种会将人死后的尸体包裹起来的蛊毒,这种蛊以血为生,供给的血越多,蛊毒下保存的尸体就越完整。
而一旦有活人将裹尸蛊吞下,那么活人的原身就会被裹尸蛊里的尸体取代,与此同时还会获得那具尸体生前全部的能力。
这种东西在修真界是明令禁止的,因为有违伦常。
在魔界倒是老有人在用,将意外死亡的强者尸体用裹尸蛊来保存,等到时机成熟,再喂人吃下,让其获得强者的身体,以此来培植自己的势力。
过去有很多嫉妒他风姿绰约的魔界人士,都想过用这种方法从他手上打下魔尊的位置。
只是他没想到,步渝居然也会……
堂堂天玄宗宗主,在过去的百年,像魔一般以血喂蛊,放在心口上保存的,居然是他的……尸体?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琰握着匕首的手慢慢收紧,他死死地盯着步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将这人的心思窥得一二。
匕首抵在步渝的胸膛,尖锐的刀剑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从里头渗出,步渝却还是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盯着顾琰看。
顾琰紧咬牙关,整张脸都扭曲了。
刺下去……
只要刺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放心啦,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他依稀想起自己还是少年时对步渝的说的话。
顾琰闭起眼睛,猛然拔高手臂,手中匕首落下的那一刻,他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