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香格里拉酒店的一间套房门外,卫风站在门前,手里攥着那个破旧的米妮娃娃,心中思绪万千。回忆起这三年来的艰辛,似乎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得到救赎。
卫风的身后站着两名面貌沧桑的老人,而老人身后又紧紧跟着几名警察。
“你恨我们吗?”老头面有愧色的问向卫风,一旁的老妇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偷偷的抹着眼泪。
“我从来不知道是你们拐走了我女儿,我又从何要恨你们。”
“那现在呢?现在你恨我们吗?”
“现在我找到了我女儿,恨,也已成了过去。”
老头重重喘了一口气,看向房间门,脸上悲伤的神色又让他老了几岁,“真是苦了馨媛……”
“她叫卫轻语。”
短暂沉默后,卫风又问道:“你们还恨我吗?”
老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自从抱走你女儿后,我们就不恨你了。其实,我们心里一直明白,仲城的死不怪你,怪他自己,也怪我们没教育好他。”
卫风仍旧平静的问道,“这三年来,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想过我家人的感受?”
老头口中苦涩,“我们不敢去想这些,你的名字是我们老两口的禁忌。”
“这三年,就是你们二人独自带着轻语?”
“是的,轻语她很乖,也很懂事,她给我们带来了许多快乐。”
老头说完,老妇也跟着点头,两人脸上都挂起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是怎么和她说她的父母的?”
老头回道,“我告诉轻语,她的爸爸妈妈都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来。”
老妇又是一抹眼角泪水,补充道,“我们是想等孩子大些了就告诉她真相,我们老两口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再过几年,一只脚也就入土了,孩子得有亲人照顾。”
“那她,她还记得我吗?”卫风紧盯着房间门问道。
“原先,她还记得她的父亲是名警察,但每次她说起‘警察’时,我们心里都不是滋味,我们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后来,她就不怎么说她爸爸是警察了,只是经常会问我们,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卫风平复了下心情,右手颤抖着推开了房间门,他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转头对身后的林新说道,“小林同志,麻烦你们在外等候,让嫌犯和我一去进去就行了。”
林新想了想后点点头,“行。”
卫风带着二老快步走进了房间,终于,他在卧室的床上看到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小女孩,让他苦苦寻找了三年的小女孩。
女孩此时躺在大床上盖着一张毯子,旁边有一名女警正拿着一本小人书给她讲故事。
卫风激动的叫了声“轻语”,小女孩回过头,脸上瞬间挂起了甜蜜的笑容,但是,小女孩看向的并非是卫风,而是卫风身后的两名老人。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才来呀。”
小女孩快速从床上爬起,穿着一身可爱的睡衣,跑到二老面前,张开双手就要抱抱。
“小馨媛呀,你看他是谁,你还记得他吗?”老头抱起小女孩,指向卫风问道。
小女孩转头看向卫风,眼中出现了疑惑,片刻过后,她又将小脑袋埋在老者的肩头,“爷爷,我们回家好不好。”
“轻语,我是爸爸呀,你快看,你还记得你的米妮娃娃吗?”卫风眼眶湿润,举起了破旧的娃娃不住的摇摆。
小女孩再次回过头,看向卫风手中的玩偶,“呀,这个米妮好脏了呀,它该洗洗了。”
“馨媛,他是你爸爸,你不记得啦?”老妇一边溺爱的摸着女孩的小脑袋一边问道。
“爸爸?”
小女孩瞪大了眼,认真的瞧了瞧卫风。
“是呀,你爸爸要接你回到家乡了,那里也是爷爷奶奶的家乡,是一个很大很美丽的地方,叫做九幽,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就是在那里长大的?”
“爷爷、奶奶,我们是要搬家了吗?”小女孩回头问向老者。
“爷爷奶奶老了,走不动了,你以后就要跟着你爸爸了,在九幽,那里也有你的爷爷奶奶,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爱你……”
老头说着说着有些哽咽了,一旁的老妇也别过头,不住的拭擦着眼泪,他们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孙女”了。
“我不要!我要爷爷奶奶!”
“馨媛乖,你的爸爸妈妈都很想念你。九幽可好玩了,有好山好水,还有好多好多游乐园。”
“呜,我不去,我就要爷爷奶奶,我就要爷爷奶奶……”
“馨媛不哭,馨媛乖,不哭……”
卫风看见女儿哭的伤心,一时不知所措,他想伸手去抱女儿,然而女儿却将“爷爷”抱的更紧了。
“轻语,你不记得爸爸了吗?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米妮啊,你以前总是抱着它睡觉,你都不记得了吗?”卫风脸上焦急神色更甚。
场面顿时僵住,只剩下小女孩的哭声和“爷爷”、“奶奶”哄劝,哄着哄着,这两位老人也变成了哭腔。
“你想让她记起你吗?”天文的声音突如其来的传到了卫风的耳中,卫风不假思索的说出了一个“想”字。
“我研究了人类的记忆系统,人的记忆不像电脑磁盘那样能够永旧的完整保存数据,也不会随意完全清除数据。人类的记忆系统更像是关联记忆,你想以米妮玩偶唤起你女儿儿时的记忆没错,但米妮娃娃这个刺激源可能已经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