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昔心头警钟顿鸣,仿佛满屏“233333~”从眼前飘过,脊背僵硬起来,动弹不得。
啧,大意了,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哪一句......还以为人走了她才这么肆无忌惮地点语音。
见她没反应,身后的人又加重语气喊了一遍“闻 、昔。”
俨然是已经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不耐。
闻昔立马转过身来,面色平静,微微鞠个躬,带着尊敬的笑:“江先生也来吃晚餐?”
想到上回和他打招呼他都没应,这次实在不好上前套近乎,更不好再直呼姓名的。
江逸之仍是一副衣冠楚楚、清雅疏离的君子之态,跟刚刚暴戾凶狠的模样看起来判若两人。
闻昔贡献完一个开场白完便不再开口。
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但这个她自认为礼貌得体的称谓显然没有取悦到对方。
江先生?从江逸之回到了江先生。
江逸之也不说话,漆黑眼眸幽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有足够的耐心等她开口。
她不是到哪里都最会讲话的吗?怎么现在在这站着一言不发,是刚刚那一幕吓的?
怕他......怕成这样?
男人唇边笑意微讽,也是,那样的一幕,有谁会不怕他。
闻昔看着他缓缓走过来,一步一步,随意又优雅,凭空压力,如山倾一般罩向自己。
“都看到了?”
“……”这是一个疑问句.....还是一个.....陈述句?!?
还是说大佬总有能耐将一个疑问句说成陈述句。
江逸之走到她面前,挺近,近到足以看清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手机非常不合时宜地振动了两声,闻昔下意识用力握了握,假装自然地揣进兜里。
江逸之悠悠扫了一眼,半笑不笑:“不光偷看,你还直播。”
别,这误会可就有点儿大了!
临危不惧是闻昔从小就开始练习的本领,挺自然地扯出一个笑:“好吧,江先生,我就看了一小会儿,你……身手不错。”
江逸之点点头,这句倒是没什么好反驳的。
想到她平日里是个话不能停的,徐家那边知道他回来又动作频频,温时川已经在查,此时不能节外生枝。
便微微低下头,夜灯光下,衬着玉白的脸色,唇色竟显得更深更红一些,声音微哑:“闻昔,事情知道得太多,麻烦也比较多,懂我的意思?”
语气还算舒和,并不是什么威胁教训的意思,不过是随口嘱咐两句。
可不知为什么,听到闻昔耳里,心头不觉就涌上一丝异样的不适—— 这是,怕她会乱说?
人精闻昔觉得自己有点儿失败。
她看起来这么长舌这么蠢?她刚刚不也没在群里瞎bb么。
不过也实在不能怪他,毕竟不熟。
“知道了,我不会乱说的,江先生放心,我先走了。”闻昔点点头礼貌道别,不再多言。
江逸之看她一眼,敏感如他确定那是略微凉下来的语气,也不知道哪儿惹到眼前这只傻兔子。
刚刚虽然能感觉到她被人发现的慌乱,但起码她的确是在认真积极地应对他。
认真周旋和打诨.....那也是认真。
下一句就凉下来的语调是什么脾气,可看这态度吧....又毕恭毕敬的。
还有,今晚话这么少?
凭着为数不多见她的几次经验,还以为她又要跟他扯上一大通有的没的。
这么简洁,他看着、都有点儿不习惯。
“你等...咳咳咳咳.”江逸之不舒服地皱着眉,虽然刚刚识破了别人的计,但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一点都没吸进去。
听到他咳嗽,闻昔赶紧又转回来,站到他身边打量。
刚刚就看他脸色不行,说好听点叫白得像玉,说句实话那叫白得像鬼。
“江逸之,你不舒服生病了?”似乎闻到淡淡的酒味,“还喝酒啊?”
可以啊这位朋友,生病还喝酒。
江逸之垂眼,深呼吸,似是对忽然凑近的来人有些不适,微微向后仰了一些。
是,生病,他不是生病了,他是一直都在病着,回国之前和回国之后,都没好起来过。
闻昔自小跟着闻光远,自然也不是酒盲,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是一款红河白兰地,口感甘醇,但也很烈。
不太确定,又走近一点往他身上嗅一嗅:“还是烈酒?犯咳嗽喝酒会伤喉咙。”
闻昔仰头轻轻问他,和风细雨。
哦,转眼已经是对病号的态度了。
江逸之哑然,心中失笑,她变脸的速度也.....
以前没人管江逸之喝不喝酒,也没人敢管,看着这只稍不留神就蹿到他身边的傻兔子,好像
又变回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话挺多,但好像真的.....不招人厌烦。
闻昔见江逸之不说话,抿着唇,脸色那叫一个惨淡,也就还剩一双熠熠的眼眸在暗光下还是深邃而清亮,看起来都教人难受。
他就这么看她,也不说话。
大哥,几个意思?
不欲再多计较。
“你在哪个厢?走吧,我送你回去.”闻昔招招手,完全忘记了刚刚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狠心踹了一脚来向他求情的人。
江逸之:“......”送他?回去?
也真是第一次有人说敢这么说。
“好啊。”嘴角泛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整个人周围的气息都莫名柔和了一些。
闻昔走在他身侧,也许是他不舒服的缘故,觉得比起上一次见到的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