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师伯谢仲春打量了他一会儿,“你的命倒是很大,魂魄都散干净了,竟还没死。孟长青,当日你曾立誓,终身不踏入玄武一步,如今竟敢回来?不怕死吗?”
“我听不懂真人说些什么。”孟长青往后退了些。
“你送入玄武的那孩子,”谢仲春道,“说了。”
孟长青心中一沉,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过来,下意识伸手一揽,摊手一看却发现是自己的金丹,一瞬间,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逼天灵盖,他缓缓地攥紧了手,沉默了许久,终于,他低声道:“与那孩子无关。”
谢仲春却没有直接动手,问他,“你回玄武做什么?”
彼时正好是黄昏,日头昏暗一片,竹林中鸟兽奔走。
孟长青终于拱手朝玄武的真人行了礼,“参见师叔伯。”
他刚一开口,对面竹林中的几个人心中皆是一凛,是他!
孟长青理亏,继续道:“孟长青已死,绝不会令玄武继续蒙羞,今日之事,我拿性命起誓,今后绝不会再发生,恳请师叔伯放条生路。”
谢仲春道:“如今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晚了?”
孟长青心知此事无法善了,他一个叛出玄武多年的邪修如今站在这儿,无论如何玄武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各位师叔伯,长青念在当年情谊上,实在不愿与诸位长辈动手。”
他是走投无路,玄武真人都在面前,他抱着点虚张声势的念头想震一震场子,然后伺机逃命,他望向南乡子,“掌教师伯,今日之事,还望掌教师伯高抬贵手,免得伤了太白与玄武的和气。”
南乡子没说话,拂尘微动,说不出是个什么意味。倒是谢仲春问了他一句,“若是我们不答应呢?”
孟长青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攥紧了手,终于低声道:“我敬二位是长辈,”眼中金色雾气一闪而过,“真当我不敢在玄武动手?”
“你敢?”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身侧传过来,有些低冷。
一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孟长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腿脚一下子就软了,正想着对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一柄长剑凌空而来,没伤他,拍了下他的肩,他被往前推了一步,膝盖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剑叫白露,剑气能凝聚成型,好似霜雪。他少年时曾经背着这把剑下山游历,多少修士一见这剑便对他面露恭敬。
这是扶象真人李道玄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