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我早觉得你与旁人不同,总能看透些别人看不懂的事情。士彦那孩子,你瞧着,他是真心待媛婍好么?”兰灵儿的一颗心悬着,没那么容易放下。
“情真意切,确定分,可遇不可求。”兰心再一次解释道。
兰灵儿叹了口气,“那就好,以后我们不在了,也就只有他们兄妹之间能相互依靠和帮衬了。”
听了兰心这一番言辞,兰灵儿觉得,这两天郁积在胸的闷气,都烟消云散了。
兰心看她释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当年在承缘寺,道人确是说夫人府中女婴能护佑司令府的少爷,可兰心清楚知道,那道人所指并非夫人长子士贤,而是日日在媛婍身边的二少爷士彦。
士贤和士彦离开司令府的时候正是晌午,毒辣的太阳照得地面都有些烫脚。
“大哥,咱们不是去靶场么,怎么往西市去?”士彦出门后就跟着大哥走,转了几个路口才发现这方向不对。
“当然先去吃点东西了。跪了一上午,腰酸腿麻不说,难道你还不饿?”士贤有气无力地解释。
“可是娘说中午不许吃饭……”士彦舔了舔嘴唇,不敢再往前走了。
“你看这是什么,”士贤拿出银票来在士彦眼前晃了晃。“临走的时候兰姨塞给我的,还不就是娘的意思。娘每次都这样嘴硬心软,说是罚咱们,总还是不忍心的。”
士彦觉得大哥分析得对,可还是不敢点头。
“再说了,”士贤凑近士彦跟前,“不吃点儿东西,我们连枪都端不稳,要是爹不满意,咱们可真要遭殃了。”
“大哥,我听你的。”想到父亲,士彦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了。他是家里最严厉的人,却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人。无论如何,士彦都不能让父亲对自己失望。
鄂军在江城的驻地,对赵家兄弟来说再熟悉不过。
学校不上课的时候,只要司令得空,就会把他们带到军营里,跟他的士兵一起操练。
他们虽是孩子,可体能训练的时候,身上的负重却与普通的士兵一样。跌倒了得赶紧爬起来,稍微迟一点司令手里的戒尺就要招呼到身上。士彦虽然比士贤小几岁,训练时却从不叫苦,甚至比大哥更加卖力。有一次他病着却不肯说,晕倒在了训练场上,醒来时还惦记着爹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练习射击时,最要人心神稳定,稍一分神就容易走偏。从他们第一次瞄准打靶,司令就拿着那把戒尺在他们身后转悠,有时还突然在他们身边开枪。开始时,兄弟俩光是想到父亲在身后就紧张得不行,自然常常打不准。司令也不多说话,定下了规矩绝不手软,谁达不到要求就要挨上一下子。可就算挨了打也不能停下手头的功夫,端枪射击的姿势动作一样也不许偷懒。
那段时间,两个孩子回家时身上常带着伤,兰灵儿心疼儿子,见到丈夫的时候总免不了念叨几句。在家里,她比往常更用心安排饮食,给他们补充营养和体力。
就是在这样看似不近人情的严苛训练下,士贤和士彦的体能和心理素质都非常优秀。小小年纪就能跟得上急行军的野战部队,一旦端枪,不管旁边发生什么都能心无旁骛,弹无虚发,完全不受周边环境的干扰。
除了一般士兵要都会的军事技能,赵慕还要求他们熟读史学兵书,学习古人调兵遣将的谋略韬论——毕竟,体能训练只为了锻炼身体、磨练意志,他的儿子将来是要当司令的。
至于全国各地的山川地形,就专门请了研究地理志的专家,上门为他们讲解,内容远比学校讲的细致深入。士彦八岁时,就已经能很精确地画出江城司令管辖权限下的地图,哪里有山川河流、哪里是城区市集都标的清清楚楚。
今天下午,赵慕为他们安排的,是加入自己的先锋部队,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实战演习。
一时间靶场内枪声不断,战斗异常激烈。赵慕与他的副官林逸然则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司令,两位少爷的枪法又稳又准,真是虎父无犬子。”林副官由衷感叹道。
“毛头小子,差得远呢。别人都说我对儿子太严太狠了,你说这些好话,难道也是要给他们求情么?”司令虽这么说,骄傲之情却溢于言表。
“少爷们的枪法是真的好。司令的苦心别人不懂,我却看得明白。只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才会知道现在多流汗是为了以后少流血。”林副官指着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情不自禁地说,“您看二少爷那深沉细致的性子,真不像这个岁数的孩子,明着不争不显,实则锋芒毕露。”
“知我心者,非你莫属。逸然啊,你也觉得士彦更好些?”
“司令……我不是那个意思。两位少爷各有各的好,只是二少爷年纪轻些,能有现在的身手更让人觉得不容易。”林副官自觉失言,忐忑不安。
“士贤比他大几岁,可是论谋略和胆识,并未更见出色。士彦果然天生帅才,长大必定青出于蓝。”司令看着他们,眼中有欣喜也有悲凉。
“那也是司令的偏爱器重,才有二少爷的今天。司令平日这般悉心栽培,又让小姐跟在他身边,这孩子真是有福气。”
“没什么偏爱器重之说,是士彦他自己懂得上进。再说媛婍那丫头也很任性,她自己愿意跟着士彦,全是因为士彦真心疼爱她对她好。”
“司令是有意……”林副官虽然跟在司令身边多年,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