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你以前是不是有点看不起我,觉得我又没见识又没本事,还仗着林贵妃得宠到处耀武扬威”
陆深顿下喝茶的动作,眉头紧锁,看向庄澜,“怎么突然这么说”
庄澜低着头,自己替他答,“我觉得是。”
“不是。”
“那你以前为什么总是挖苦我”
“不是你先来挖苦我的”
这倒也是。庄澜甩甩头,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大家同样境地,江南陆家他又回不去,有什么用,管他什么差距,都是吃一锅饭的人哪还有什么高低贵贱
庄澜忽然又心情明朗,拿起帕子继续绣,“你去看着小珉睡觉。”
陆深也觉得庄澜今天很是莫名其妙,但是自从出了宫,他已经很少和庄澜唱反调,基本上庄澜说什么他听什么,这会儿听了庄澜的吩咐也是赶紧放下茶杯,乖乖回房陪着燕珉去了。
之后几日,陆深当真对那日同庄澜说过的赫巴和天氏的事上了心,每日下工回来,不仅要教燕珫和燕珑读书,还会一个人在屋子里画路线图。
某日晚上,庄澜进去给他送甜汤,看见桌上摆着几张地图,上头只画了彰陵附近一带和赫巴、天氏。
“你会画地图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庄澜把甜汤放在桌上,拿起那些地图仔细瞧着。
“我曾祖父从前行军,家里有地形图,上头连着周边几个国家的也有,我小时候常去看,多少记得些。”
庄澜看陆深对这事是认真的,便也不反对,只说让他不必太辛苦,可以慢慢来。夜里小娃娃睡下,陆深还在伏案写着东西,庄澜就在一旁点着蜡烛绣花陪他。
眼看快到月底,用不了几日便又要来收帕子,陆深说过到这个月底拿了月钱便不再做,家里少了份收入,加之陆深又有做赫巴和天氏生意的念头,这些都需要本钱,庄澜便想着能多绣些便多绣些,一刻不敢耽搁。
这一日晚上,陆深回来得早,庄澜还在厨房里忙活着,他便回来了,知道庄澜这会儿大概在烧菜,他直奔厨房而来。
庄澜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猜到是他,头也没回,仍专心炒着菜,“还没烧好呢,且等等,这里油烟重,米线出去吧,要是饿了外头桌上有红枣酥,你先垫垫肚子。”
陆深没走,反而上前,现在庄澜身后,离得很近,几乎快要贴在她耳上,“你还记不记得兵部尚书洪大人,和他的学生护军参领郭大人”
“记得啊。”庄澜还是专心烧菜,没去细想陆深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两人,答得漫不经心。
“他们被杀了。”陆深声音压低,像是预感到庄澜可能会意外一样,伸手一只手从她身后扶住她胳膊,“就在前几天。”
哐当一声,庄澜手里的锅铲掉进锅里,这下再顾不得烧菜,庄澜回过头,对上陆深的视线,她感觉到这不是寻常事,陆深说的是被杀。
语气严肃,又是这样急匆匆地过来同她说,庄澜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脑中忽然想起什么,檀口微张,“莫非是之前高平义登基时,那些辞官回乡的旧臣中有他们二人”
“正是。前几天夜里被人秘密杀害,一刀毙命。”
庄澜有些不敢相信,“你从哪听来的或许是假的呢。”
“大街上百姓都在传,千真万确。”
庄澜惊讶之余,被自己脑中窜出来的想法惊到。
“怎么会呢高平义对他们礼遇有加,还赏了不少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