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也还听得懂一些突厥语,见这兵士上了钩,径由他们架着自己进了营。
李靖被带到一个牙帐中,随后一个手按弯刀的青年武士进了牙帐,看那人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双眼十分有神,顿时令李靖心生敬畏。
李靖起身拜道:“将军神武。”
那青年武士示意李靖坐下:“自打你一进城,我便一直命人暗中注视着你,你一身行商的穿着,却在城里摆起了算命的摊子,这是在故意引人注目吗?”
想来也是这么一个理儿,现在突厥将南朝皇帝困于雁门,寻常人根本就不敢来到大利城,躲还来不及,而这个时候来到大利城的汉人自然是要被格外注目的。
李靖虽然以行商的身份进了城,但是又以算命的幌子招摇过市,想必定是有什么不谋之举,这青年武士又命人暗中注视李靖,想来也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在李靖第一眼见到此人时,便觉得浑身有一种不一般感觉,像是英雄相惜,又像是宿世仇敌。
李靖开口说道:“要不是如此,又怎能见到将军呢?”
那青年武士似乎并不惊讶,见到李靖的第一眼,变感觉到李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既然都来了,那就说明来意吧。”
“在下李靖,突厥将亡,我来此,只想给您指条明路。”
那青年武士不屑一笑,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突厥现在兵强马壮,你们皇帝都被我们困在雁门,生死尚且不知,我突厥铁骑从无败绩,是你们大隋要亡了吧。”
李靖瞧了一眼一旁挂着的版图,起身近前说道:“将军切勿夸下海口,你看,突厥现在的版图,再看看大隋的版图。你们只是困住了一个大隋皇帝,只要皇上殡天,我大隋再另立一个皇帝又何尝不可,届时,我大隋再倾尽天下之师,全力北伐,就算你突厥铁骑再厉害,能抵挡百万大军吗?”
那青年武士沉思了一下,顿时似乎开悟了。
“本人阿史那思摩,听了先生一番言语,甚是通透,你且稍等,带我请来可敦,细作商议。”
帐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犹如山间之青鸟,伴随着流水潺潺,响彻山谷一般。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这口音,李靖一下子就明白了,阿史那思摩口中的可敦应该就是帐外这位女子,大隋的义成公主。
其人现到帐内,李靖起身行了跪拜之礼:“草民李靖,拜见公主殿下。”
义成公主当年被文皇嫁到这北荒之地,而那启民可汗因为义成公主的到来而特意修建了大利城,从那以后,突厥对大隋称臣,后来启民可汗死后,便续嫁给了启民可汗的长子始毕可汗。
现在始毕可汗亲自率兵攻打雁门,将隋炀帝困在雁门郡长达二十多天,大利城内的一切大权归于义成公主,就连启民可汗的族弟阿史那思摩都乖乖的听从义成公主的命令。
义成公主自东向西而坐,举手投足之间不失优雅,俨然皇家气派。
“平身吧。”
当年是隋文帝将自己嫁到北荒之地,现在文帝仙去,这股怨气也逐渐消了,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关注雁门局势,隋炀帝和自己是骨肉相连,就算再怎么混蛋,也是自己的亲弟弟。
李靖起身谢道:“多谢公主殿下,草民此次前来,一来是为了公主殿下的安危,二来嘛...。”
李靖斜着眼睛瞥了阿史那思摩一眼,义成公主笑道:“有话直说,思摩将军是我的心腹,绝对信得过的。”
李靖这才说道:“公主殿下,突厥东西跨度过大,不少头领并非真正的效力于始毕可汗,现在始毕可汗南下,就真的不怕后院起火吗?雁门郡迟迟没有攻破,难道是始毕可汗不想攻破吗?”
李靖冷静的分析着:“始毕可汗想在北方树立威信,想要在众多的头领中站住脚跟,那么在此次南下中就必须要有所收获,杀了大隋皇帝,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引来大隋的举国之师北伐,到时候众多的头领为了自保,定会临阵反戈,到那时,公主殿下的处境可就危险了。现在的局势,只有公主殿下才能够将始毕可汗劝回来,震慑大隋皇帝的目的已经达到,趁大隋之兵力尚未集结,现在撤退还来得及,这样既不失一个枭雄的气度,反而更会巩固他在北方的地位。”
义成公主立即写了一道手书,交给阿史那思摩:“思摩,你火速前往雁门,将此手书亲自交给可汗,切记。”
阿史那思摩接过手书,转身出了牙帐。
义成公主来到李靖身前,向李靖鞠了一躬,道:“多谢义士相救,我大隋能有你这样的忠义之士,我也无忧矣。”
李靖拜道:“公主殿下能明白草民的用心,这是再好不过了,现在皇上被困之危已解,我大隋暂时无事了,草民也就回去了。”
义成公主唤了左右,另外又写了一道手书,吩咐道:“这封手书,务必交到皇上手中,去吧。”
李靖这边大功告成,只希望李世民能够按照计划,成功的迷惑始毕可汗。
李世民领了五千军士作为先锋,先是命人制备了五万旌旗,数不尽的树枝,外加一万擂鼓棒槌,每隔五里便插旌旗,领一队兵马,遍延方圆数十里,有命人骑马拖着树枝来回跑动,制造声势,几天下来,始毕可汗接到线报,大隋已有数十万大军集结于马邑城外。
而雁门城内的军民看到漫天的尘土飞扬,心中自然是高兴坏了,一时间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