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彬和刘家父子二人讨论泽州风土人情,谈笑风生,好像高良彬到了什么地方都能够和别人相谈甚欢。他和别人谈话的时候绝不会强求别人听自己的或者一定要同意自己的看法,这种态度很少会和别人起争执。
谈了一会,刘仲彦登上了临江楼,看了看三人道:“刘某来得晚了吧!”
高良彬道:“不早不晚,刚好。”
刘仲彦看了看刘振义道:“大人为何独请下官,泽州官员其他人不来么?”
刘振义笑道:“你和高大人是知交的好友,其他人来了,只怕也是亲近不了,大家推杯换盏皆是些场面话,却没什么意思了。”
刘仲彦道:“原来如此,大人安排得当。”
刘仲彦毕竟是刘谨文的长辈,刘谨文不敢怠慢,恭敬道:“伯父请。”
刘仲彦点了点头坐下来道:“谨文进来不怎么见了,可是忙了些什么?”
刘谨文道:“哪里能忙,小侄不过是无所事事,近来逢了一桩趣事罢了。”
刘仲彦道:“哦,且说说是何趣事?”
刘谨文笑道:“说出来却是不值一哂,在大家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事情罢了。最近在下和泽州的一些年轻人琢磨了一个游戏,每日寻风物佳处,携酒而往。不是流觞曲水的雅事,只是大家虽无官身,却也关心社稷,每每以时局为论点各抒己见。若是有人说法合乎道理能够说服众人,大家便捧场每人饮一杯酒。如果他的说辞不能服众,那就该自罚三杯了。”
刘仲彦皱了皱眉头,刘谨文便没有再说下去。
高良彬道:“刘大人?”
刘仲彦道:“贤侄能够关心社稷,那是为人臣子的本分,你是官宦子弟,这便也是你的本分。但是,你拉帮结派得去议论朝政却是不妥。一来容易遭人非议,二来你这样做其实也是不守本分,你可以关心天下大事,可你们一群人议论纷纷,这哪里是本分了,只怕是妄议吧!”
刘谨文道:“是,伯父说得是,小侄无状。”
刘振义无奈道:“哎,犬子并无功名,而且整日无所事事,且常做一些胡闹的事情,也不够稳重,倒让高大人见笑了。”
高良彬道:“依我看,朝堂上的事情也不议论不得,只要不造谣生事,议论也未尝不可。天下事,做事的是君,是官,可是这事情做了,却是关系天下人,天下人便是去过问也属人之常情。妄议朝政有害无益,是因为妄议朝政可能会引发的是民情激愤。如果君王圣明,臣子忠直,那就算天下人皆议论也是无妨的。如果君王臣子有了一点错,然后民众能够让为官为君者听到,那岂不是也是一桩好事么,只要改了就是了。所以,刘兄和泽州年轻人也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只一时定不能错了,绝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煽风点火,导致百姓受蒙蔽,激起民愤,那时候定也会有一些骚乱。所以,这议论朝政的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刘兄与有学识才能的人议论探讨是一件好事。但是聚众却没什么必要,只得是玩一玩,适可而止了。”
刘谨文道:“是,谢高大人赐教。”
高良彬道:“指教不敢当,只不过一些粗陋见地罢了。”
刘仲彦道:“是这个道理,妄议如谗言,祸国殃民。你还年轻,更加应该爱惜自己的名声。”
高良彬却不认为刘仲彦能够是一个明师,刘仲彦的儿子刘锐远他是见过的,名字听着有鸿鹄之志,其实性格温吞,虽然让人亲近但是却难以成事。比起刘谨文来,虽然刘谨文有时候让人觉得不舒服,好歹他不懦弱。
正说话时,楼梯口杨文恢带着秋文淑走了上来,杨文恢笑道:“今日是两位刘大人,一位高大人,我看你们三个一家人我们势单力孤啊,我就再带了一个后生来,这才算是势均力敌吗?”
刘振义站起来道:“杨老尽管放心,今日是为高大人接风,就算是劝酒那也只管招呼高大人,其他人都是陪衬了。”
杨文恢道:“我却知道你刘家酒风不太好,除了谨文公子之外,都喜欢桌底饮酒。”
刘仲彦道:“我们不过酒量差,却不曾到酒桌下面去喝酒,杨老这话,怕是不实呀。”
刘振义道:“酒量倒的确不算好,可最重要的是杨老德高望重,与您喝酒却只能是酒到杯干,而您老人家么,少喝几杯又有谁敢去提醒一句呢!”
高良彬笑道:“那今日,就有了。”说完看了看秋文淑道:“秋兄,多日不见,您可是还有些生高某的气呀!”
秋文淑虽然之前确实生气,但是自己一来人家高良彬没有先招呼杨文恢却先招呼了自己,所以这份情还是要承的。
秋文淑道:“哪里哪里,是在下欠考虑了。”
刘振义道:“我们还是都坐下吧,这样站着说话,却大大的舒服啊!”
众人入座,高良彬看了看坐在自己右边的杨文恢道:“杨老,您坐这里不合适吧,左尊右卑呀,您还是坐我左边来比较好。”
杨文恢道:“哎,我们不讲究这些,今时礼节是大不同了,以前左右之分不能乱,如今坐一张大桌,如果讲这个的话,你又得和你右边的人客气,你只能转了一圈再回到原地了。”
高良彬道:“我想和秋兄坐一起,难道杨老猜不出来。”
杨文恢那日在大街上见他二人拉拉扯扯就觉得有辱斯文,现在高良彬又这么说,别有深意得看了看两人道:“我就喜欢坐在你们俩中间,年纪大了就想年轻人坐一坐感受年少,